第一时间体察到,防范于未然,现在出了事情竟然还怪罪到他人头上,实在是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可笑至极。“回大人的话,老朽虽然这些年只是个江湖游医,可是这中未中毒,老朽还是分辨的清楚。您且看总督大人四肢湿冷而皮肤灼热,面色潮红而唇色苍白,意识昏厥,这是典型的体热中暑之症啊!因为未能及时就医,总督大人陷入昏迷的时间自然会变长,方才老朽已经用针控制住了总督大人的几道要穴,暂且不会有大碍。待老朽写个解暑的方子,且先煎服两日后在再看情况,总督大人并无性命之忧。”
最后一句无性命之忧让众人的担忧皆放下来了,谁能想到呢,这一届北境总督竟然会因为进入到漠北这一破荒之地而中暑昏厥。说来实在未免滑天下之大稽。“有劳里大夫了,这药还劳烦里大夫派人尽快抓来煎好,大人若是能够尽快醒来这是最好,若是不能,还请里大夫多费心了。”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王爷对我漠北一方百姓都有莫大的恩惠,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啊!王爷请留步吧,老朽这就去抓药命人将汤药煎好后尽快送来给总督大人服用。”
里大夫一边说着手头行云流水的写完了药方后便来到漠北王跟前,一边回应着漠北王的道谢感恩之语,一边似是故作奉承,捋着下颚花白的胡须,眯着眼看了看之前很是不善的曾以显,同时回复漠北王的话倒是十分的客气。“有劳了。”
简单的互捧了一番后,里大夫与漠北王二人开始各自去往自己该去的方向。“既然总督大人已经无碍,曾大人,我这王府的警戒是不是也可以解除了?毕竟平日里我这王府也从未这般高调过,一直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戒备着,周围的百姓也会紧张的。”
这么说着,漠北王抬起眼睛看向曾以显,眼中的不容抵抗叫人一时间难以拒绝。曾以显犹豫再三,似是还有想要退却的欲望,眼睛止不住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北境总督,确认其当真无碍后,却也没有再继续这样戒备下去又或者说找茬的理由与借口。“王爷的王府,戒备与否当然是听王爷差遣。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位端茶的仆从只是无心之失,想必我家大人醒来后应该也不会有所怪罪。”
曾以显这么说着,看向漠北王的神情依旧含着戒备。而听到曾以显这话,尤其是对莫水鸢的形容,谢私霈却是下意识蹙起了眉头,看向他的眼神满是不赞同与压制的怒火。“端茶的仆从?想必曾大人是误会了,那位并非是王府上的仆从。说来都是手下管家做事太过小心,因为想着总督大人不远千里从京城赶来,担心这府上的漠北仆从做事不尽心惹到诸位大人不快,所以管家就烦请了在府上做客的殿下的同伴帮着招待了,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这样的误会,实在是该罚!”
漠北王这话说的十分有水平,其一是将总督与谢私霈都恭维了一番,却又将自己从整件事情中摘了出去。让总督与谢私霈正面对上,不用想双方都会有所顾忌,如此一来,这件事便不会闹大,而不会闹大的背后其代表的就是会尽快解决。“原来是这样!那真的是太大意了!殿下为何不尽早说明?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产生了。”
为人副官,伏低做小数年以来,曾以显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定是能够称之为一绝的。“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谢私霈呵笑一声,态度也一改之前的温和好说话,突然疏冷与强硬起来的三殿下让曾以显直觉得有些应对吃力,这人之前明明看上去软绵绵的,好像随随便便一个苍蝇都能欺负了去,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强硬了?“殿下这……”“罢了,道歉的话先欠着吧,本殿不奉陪了。”
说完谢私霈直接转身走人,一手背在背后,一手执着纸扇,行走间带风,牵动其衣摆翩翩,一副公子无双,陌上如玉的潇洒气魄,看得旁人为之侧目纷纷。跟在其身后的青鸾注意到登时围拢上来的目光,心中十分的不屑,作为一个跟在谢私霈身边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大小场面的能人,对于这漠北王府,他也算是看得透彻了,心中没有半点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