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王总监对财务部的每位都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对每人的问题都没有差异,如同大锅里的菜肴被她翻搅了一遍。曦叶爬在办公桌上,久久地凝望着办公桌的一角,耳边出出进进地传来同事们对新总监的讨论。曦叶呆滞,闭口不言,只觉得与新总监的交流使其疲累,也许她跟其余的同事一样,暗暗地辱骂新总监一番,但她没有这样做,也懒得去理会这一切。她合起眼睛,想念起了史羽飞。第二日,早晨八点时刻,王总监正儿八经地开了一次财务部门会议,她坐在会议室领导位置,表情严肃、生硬,目光一遍遍地扫视,如同机枪打靶又快又准,桌上放着绿色文件夹,把双手搭在上面。同事们两排而坐,厌烦地等待总监的张口。因为大家明知,坐到会议室的会议,绝对没有什么好事,要么下达任务、要么批评整顿,再没有第三类事情可言。会议室宁静了下来,大家都互望着,当然更多望向总监的脸。总监从鼻孔发出轻微的“咔咔”两声,来疏通嗓门,也暗示大家会议开始。王总监说:大家早上好,昨日谈话我很高兴,大家留给我的影响也很深刻,算是与大家相交了。今日会议有几个部署与调整,感觉不合理,咱们一块商讨再做决定。会议场内鸦雀无声,大家把好奇的眼光投向王总监。“从今日起,把工作分为二人制与四人制的合作模式,还有我的一些管理办法与意见,下面我向大家做一汇报……”总监不动神色地说了许多,像滔滔不绝地流水,她的新理念很多,也具有实用性,说明白了就是严格。鉴于财务计算的审查核算,她把人员全部分成二人组与四人组,二人组曦叶与赵峰一组,四人组曦叶与蒋晶晶、王哥、赵峰一组,考虑到工作任务的效率,她用以点带面,以面查点的工作模式。对于这样的方式,在小头爸爸总监领导时没有使用过的,看来这是她独创的新方法,令大家惊叹不已。同时她也规定了自己的管理法则,严格的让所有人恶心,也对她咒骂不断,但同事们能做的就剩敢怒不敢言。新总监的上任,加剧了财务工作的反复性,就如曦叶所言,财务是走在危险边缘之上,总监为了减少数字的误区,一遍接着一遍,让同事们的身体有了疲累,大家对总监都产生了厌恶。曦叶靠在史羽飞胸前,两人依偎在一起,曦叶叹息说:亲爱的,我恨王义美总监,她如同食人族一样凶残,每天吞噬着财务部门,大家都叫她女阎王。史羽飞发出弱弱地讥笑,没有回答,抱紧怀中的曦叶,欣赏着公园里的某处角落。阳光从树枝叶的空隙中倾泻下来,一坨一坨落在她俩身上与所坐的长椅上,映出了纷乱的图案,这没有形的图案让她俩爱意更加浓厚。怀中的曦叶,倾听着史羽飞的心跳,这心跳声触动了她的温情。婉言说:“亲爱的,我爱你。”
史羽飞低下头,吻在曦叶额头,深情地望着曦叶美丽地面孔。说:“我也爱你,永远。”
曦叶微笑昂起头,吻在男友下颚,又依偎在男友怀里。说:“你恨我嘛?”
“为什么这样问。”
史羽飞疑惑,声音很小很憨厚。又说:“不恨。”
“因为我没有给你男人所需要的东西,两年了,你一点都不恨吗?”
曦叶问。还是处女之身的曦叶,揣测着史羽飞心理,似乎对男友亏欠了什么?骄风日暖的公园中,曦叶在身体上感到了深深的孤独与虚空,很像新生婴儿的哭啼,无法抗拒。“一点不恨。”
“那你想要吗?”
“想要,天天想,自从见你第一眼就想要你的全部,但是我不能强迫你。”
史羽飞毫无保留,没有丝毫地羞涩,把男人心底最真实的欲望,像倒水般无阻地说了出来。“呵呵,原来你们男人都这样。那你是怎么克制两年的,还是另寻别处去寻欢?”
曦叶嫣然一笑,故意刁难起史羽飞盘问。其实,曦叶晓得男人与女人在生理需求上是平等的,只是女人喜欢被动,不善于言表而已。好比自己,对身体完整的自持,是强加在美好愿望之上,并不是自己不需要。“没错!男人就这样,假如男人没有这个想法就不正常,我知道你们女人也不需要这样的男人。克制?你说我怎么克制——因为有你。人的一生中除了宝贵的生命外,还有什么东西能使人们不惜生命而去争取——是爱,爱大于一切、爱胜过一切。因为你的存在,我会忘记了所有,而你却占据了我的所有,也是你让我克服空虚寂寞,全都是你……”史羽飞严肃说。“假如相爱的人真能占满彼此的心,那社会上为什么还有许多小三小四?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支离破碎的婚姻?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个问题我也不懂,我也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
史羽飞困惑不已,挤出勉强的微笑说。这个问题创伤了史羽飞,像是身体划了千道口子,每道都鲜血淋淋,让他痛不欲生。“所以,恋爱与婚姻是分开的,恋爱虽美好,但是走到婚姻就会变了味道。现在我是你的全部,可以后呢?”
曦叶冷冰冰地问。“不会,我爱你都爱不过来,我起誓无论走到哪一步,爱你的心永远不改变。”
史羽飞伸出了一个巴掌,伸向半空中,表情恍惚,起誓。几片树叶的影子映在他的脸上,好像穿着灰色衣服的几位歇脚过客。曦叶握住男友的手,拉了下来,放在腿面上。说:“亲爱的:你的誓言我铭记在心了,我相信你,我的心如同你的心,也被你占满了,你可不能负我,要一辈子爱我,不能心存任何的私心。”
“我一辈子爱你,爱你海枯石烂,私心也只能放在你的身上。”
“嗯,我会一直相信你,请你记住你的誓言。”
“好的,亲爱的。”
“那你想要我吗?”
曦叶淡然说。她像是着了魔,疯狂到极点。“想,日日夜夜。”
“那你娶我吧!”
“好、好,我爱你,我娶你。”
史羽飞兴奋说。低头激吻曦叶,后抱紧在怀中。曦叶从史羽飞怀里望见远处树梢上的一只鸟,左蹦右跳,压得树梢弯腰,鸟儿很着急,像是再鸣叫伴侣。鸟儿这般的相爱,曦叶见证在了眼中,也深信自己的爱情也会是这样,定会开花结果。答应嫁人这响雷般的惊喜,让史羽飞兴奋的六神无主,神经抽搐地他合不拢嘴,因为他期待已久的结果终于实现了。这天,她俩白天逛公园,夜晚逛夜市,黏糊在一块像两滴胶水,有各自的胶性。曦叶回到宿舍已经十一点多,她深怕惊醒熟睡的燕子,进门就踮起脚尖儿猫步,轻轻走到燕子门口,来探听燕子是否睡着,附过头去侧耳细听,没有任何动静,转身离去,传来燕子声音。叫到:“进来吧,门还未上锁。”
进门,曦叶打开灯,见燕子盖着被子玩弄着手机。“怎么还未睡去,都这个点了。”
曦叶走到床沿坐下,问道。“不知道,没有一点睡意。”
燕子回答。接着玩弄着手机,不往曦叶转头。“那就聊会。”
“这么晚回来,到那儿耍去了?”
燕子问。“瞎逛夜市来着。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可能要结婚。”
“啊!怎么这么突然?”
燕子惊叹,停止了玩弄手机的活计,望向曦叶的脸。“哎!一言难尽。今天逛公园我在他怀里像是着了魔一样,说出想要结婚的话来。”
“那他什么反应?”
“当然是求之不得,眉开眼笑。”
“那就嫁了吧!女人总得要嫁人,找对好人就是天大的喜事,祝贺你们。”
“什么呀!祝贺有点过早,我只是答应嫁给他而已,还未说什么时候嫁。”
“迟早的事。”
“好了,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你有何打算,不许要男人的照顾吗?难道要上峨眉山?”
曦叶关心问。燕子没有搭理这个问题,只是叹息了一声,对于感情一向冷淡的她,似乎超越了人的七情六欲。两年前先是徐鹏给她介绍了一位校友,两人一见面就掰开,只消耗了一顿饭的时间。后来一家与裕升国际集团合作的公司白领苦追了她一个多月,由于年龄的差距,燕子没有重视过。再后来,小偷爸爸总监给她介绍了一位,是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位,俩人大概交往了三月。可是,这位男的花花心肠,鬼话连篇,最终惨痛地终结了这份感情。哎!爱情啊!总是这般的折磨人,对的人很难寻。燕子继续用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大拇指机灵的像只小猫,也许手机就是现代人的营养,没有爱情可以,没有手机是万万不能的。对于燕子向往的爱情,她很少提起,也很少狂口谈论起过,好像她与感情之间有仇。要说爱情先要照顾到年龄与工作,无可争议她俩都照顾到了,有好的工作,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是燕子对自己感情的消极着实让曦叶费脑,猜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曦叶反感地拍打了一下燕子。又问:“你回答我的问题,对感情你总是这般消极,难道你对男人没感觉吗?”
燕子用眼珠翻看了一眼曦叶,回过神来,把手机关了,用力托起被窝里的身体,坐起了一点点。说:“王曦叶:我跟你交个底吧,说实话对于情感问题我很纠结,很煎熬,每当我想起这个问题,就觉得浑身难受,没有劲头,脑袋还要炸开似得。一点也想象不到爱情的美好,总觉得很浮躁。”
燕子的话,像片漆黑地乌云笼罩而来,迅速掩盖住了房间的灯光,可怕而震撼。“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不可能的,你对我说谎,天下没有这么可怕的事,你对我开玩笑。”
曦叶强制稳住心跳,神情很恍惚地说。“好姐妹,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是我真实的感受。我真的很浮躁、很浮躁。”
燕子的声音坚实地像一堵墙,表情冰冷地像座冰池,很严肃、很认真地说。这一刻,曦叶瞧见燕子内心最深的痛苦,如同斩尽杀绝的敌人。“真有这种现象,那只能说明一种问题——精神问题。”
曦叶依然带着可怕呢喃说。“你是说我得了精神病?我这么健康,思维这么敏捷,根本不可能的事,你别吓我了。”
燕子脸上也印上了可怕的情绪,紧张地说。“但愿没有,我只是根据你所说的症状猜测而已,我永远希望你健康长寿。”
“绝对没有,我很健康,你胡说八道。”
“也许吧!都怪我这张臭嘴。”
曦叶抽打起自己的嘴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