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时间并不算漫长。 因为恕瑞玛人准备了各种节目来给南柯当作消遣。 当他看完了两场特殊舞蹈,又看完了一个类似于魔术秀的节目后,大厅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 男人穿着恕瑞玛的传统服饰,但从材质细节上能看出来其特殊。 深褐色的贴身长袍外加上面绘制的复杂图案很容易令南柯联想起另一个世界的巫师。 从男人的长相能看出来,他并不是表演人员,而这就意味着正菜终于要被端上来了。 男人走到了南柯面前,在南柯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起身时,对方却直接朝着他跪拜了下来。 并不是单膝跪地,而是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摆出了一个类似于五体投地的姿势。 可以说‘从小’在教堂长大的南柯,都没见过比这位的态度更加恭敬的信徒。 仿佛他面前正矗立着一尊真正的神,而他则是随时准备聆听神喻的仆人。 “......” 南柯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淡定地看着对方的表演。 虽然他的经历并不算多,从教堂出来的时间相比起本地土著来说几乎可以用短暂来形容。 但聚拢在南柯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些有故事的存在。 弗拉基米尔和迦娜先不说.....就算是杰斯、黑默丁格、莎拉这些人,对于广大瓦洛兰大陆人来说,都已经属于是站在金字塔最尖尖上门的那一批。 而这些人的存在,其实可以很好地弥补南柯的短处。 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经历那些事情,但他却可以直接从这些人身上吸收自己所需要的‘经历’。 这种吸收,可以归纳为学习或者模拟。 就比如此时,南柯脑子里想起的,是迦娜降临时的画面。 撇开他自己给迦娜强行加上去的服饰外,迦娜整个人的表情和姿态其实很好的契合了每一个人对于神的想象。 而在南柯按照脑子里的细节摆出那副姿态后,他发现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匍匐地更低了一些。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淡漠不屑,他就越是对你恭恭敬敬。 画面在此时仿佛陷入了某种定格,一直到南柯又从身前的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地上的男人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但他的姿态依旧保持着恭敬,腰部微微弯曲,且刻意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在了南柯的腿上。 神,不可直视!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弗拉基米尔那样,对神有着旺盛的求知欲。 绝大多数人对神还是心存敬畏的,而对于神职人员来说,这种敬畏更是直接浸润到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伟大的......神,请您挪步跟我来。”
男人卑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而随着男人的姿态越来越低下,之前在南柯身边伺候的那几个女人也变得拘谨了起来。 南柯从她们身上,看见了一种惶恐。 她们似乎很害怕南柯在此时对这个男人说些什么。 好在,南柯并没有那么无聊。 虽然他也是头一回正经享受‘神’的待遇,但演戏他还是会的。 点了点头,南柯跟着面前的男人走出了大厅。 外面从时间上来说,已经属于夜晚。 但那轮悬挂在空中的圆盘仿佛是永远不落的骄阳,正在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光辉。 在走出大厅后,男人调整了自己的身位,卡在了一个正好落后南柯半步,但又能进行指路的位置。 这样他能更好地看路,顺便根据南柯的背影来判断南柯的动作。 在发现南柯正在看太阳圆盘后,他小声道:“这是我们的图腾。”
“不,它不是。”
“额......” “它是你们的立国之本。”
图腾一般是指虚幻的存在; 而立国之本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男人卑微地伏低了腰,他认为南柯说得对,但他不敢对一尊神的话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因此他只能沉默着引路。 没多久,南柯被领进了另一个宫殿。 相比起外面的建筑而言,这座宫殿显得有些朴素了点。 但这种朴素仅仅体现在墙壁的纹饰上,如果论起规格尺寸,那么这座宫殿给南柯的感觉,像是普通宫殿被特意放大了好几倍。 进入宫殿后,南柯注意到周围明显多了许多跟男人穿着类似服饰的存在。 这些人在看见他后,都默默地低伏下了身躯。 倒是没有像男人那样直接跪拜下去,但依旧让南柯感受到了那股子发自灵魂的敬畏。 这里是神殿么? 南柯一边走一边打量起周围。 按照背景故事以及许多书籍里面的记载,当初的恕瑞玛飞升者在获得了太阳的力量后,其身躯的形态也进行了某种‘进化’。 所以这里之所以像是被放大了,是为了照顾那些飞升者的体格么? 没有人能回答南柯的这个想法。 因为当周围这些人把自己摆在了仆从的位置上后,他们就已经自己剥去了自己跟‘神’交流的权力。 他们的脑子里,只存在两个字——服从。 又走了一会儿,南柯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门前。 门口只有一个的身影,也是穿着类似男人的服饰,但长袍的颜色是黑色,宽厚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头和脸,袖口和领口位置绣着金边。 在看见南柯后,这个人对着南柯行了一礼,同时道: “尊敬的客人,请宽恕我们的怠慢,主人正在里面等着您。”
他嘴里的主人就是阿兹尔。 在恕瑞玛这个国度里,阿兹尔是皇权和神权的共同化身。 南柯点了点头。 他很难根据音色来判断这个人的性别,因为这个人的声音有些像是倩女幽魂电影版里面的姥姥。 好在,对方也没指望一个’神‘会回答他。 哪怕他的身份在如今的恕瑞玛已经是万人之上。 但神和人,是有壁的。 黑袍人退后了一步,背后的巨大门板朝着两侧挪开。 南柯深吸了一口气,先是回头看了看,在没有发现弗拉基米尔的身后,一个人踏进了巨大的石门。 石门里面,没有南柯想象的神奇景象。 只有一个很朴素的身影,而此时这道身影似乎看起来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