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玲背着竹篓，提着大袋小袋去售票员哪里买了票，售票员看都没看她，只看钱。买了票，后面还有人上来，她往往后面移动，结果撞到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穿着的确良衬衣，被撞上，转头就看见一个背篓，满是嫌弃：“哪里来的村姑，会不会坐公交车？你挤到我了，滚开！”

李燕玲回头本来想道歉的，不过看他的模样，忍不住怼了：“哎哟同志，坐公交车不就是挤的吗，你有本事去开火车啊，直接开你家去放着好了，坐公交车干嘛？”

“扑哧！”

周围一些人本来也看不起李燕玲这样，但是这话确实好笑，忍不住笑了。一个大娘忍不住点头：“姑娘你说得对，嘴贫的，对我胃口！”

李燕玲一本正经冲大娘道：“谢谢。”

“你……”那男人气得脸花花绿绿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恶狠狠瞪了李燕玲一眼。他就是做这一路公交车的，见过不少从火车站上来的村姑，也骂过不少人，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乖乖道歉，胆小特别小，没想到今天碰上一个硬茬！那大娘忍不住乐了，跟李燕玲唠嗑起来。李燕玲也不胆怯，就跟大娘聊起来。大娘还帮她拿东西呢，等到了李燕玲那一站，就提醒她下车，还热情把她送到门口，给她指路。李燕玲偷偷给大娘塞了两个饼，就匆匆下了车，站在街上，就看见前面是一大片的四合院，四合院之间还有小街巷子。她不急着过去，歇了口气，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四周，首都到底不一样。街上的人穿着比兴县好多了，不少年轻人都喜欢穿着的确良。当然，最普遍的还是藏蓝色的衣服，还有草绿色军装工装。不过，比起兴县来，确实是好很多，至少没那么多补丁。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就按照刚才大娘指的路，往其中一条小街里面走。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一个四合院前面。她照着地址看了一阵，又看看门牌，确认不会走错了。地址是章墨问了陈思慧给的，让她有什么事可以发电报。现在不用发电报了，人直接来了！说实话，她有点紧张，稳了一会儿，这才上去敲门。“这是谁啊？站我家门口干什么？该不会是老乞讨的吧？”

女人尖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惹得李燕玲要敲门的手停下来。她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像模像样的女人走来，身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看着她，满是嫌弃，还忍不住捏住鼻子叫。“奶奶，臭，鸡臭！臭女人臭乞婆，赶她走！”

沈玉玲急忙把孙子护住，捂住鼻子，满是嫌弃冲李燕玲喊：“你还不快走，站我家门口干什么？偷东西啊？小心我报工安！”

李燕玲倒是很冷静，地址她没走错，而眼前的人是谁她也不知道，不过还是解释：“我来章家，找章墨的。”

沈玉玲先是一愣，然后一惊，上下打量着李燕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