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停车,从嘴角泄出一丝冷笑。黑夜里,她像一头嗜血的猛兽,褪去了寻常的女子的娇弱。黑夜是最好的保护伞。她快速的走到傅少霆车子前,敲了敲车窗。司机躺在座椅上,没睁开眼,困倦的问,“谁啊。”
“问路的。”
她刻意伪装了嗓音,烟熏一般的嗓子,叫人分辨不出雌雄。“神经病啊。大晚上的,来这问路。”
司机一面骂骂咧咧,一面将车窗摇下。就在那车窗摇下的时候,他揉了揉双眼,却一个人没看见。正当他以为自己撞见了鬼的时候,叶浅惜用了沾了药物的手帕蒙住了他的口鼻。司机很快就不动了。叶浅惜穿着一身黑衣,朝着那马路旁边的草丛里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深渊。……傅少霆是肚子一阵猛疼,才慌张的下车的,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他暗骂着刘一诺,刘一诺为了加入这个圈子今天还殷切的说要包所有的食物。结果呢,他也没吃什么东西就闹肚子疼。他想到温融雪的口吐白沫,就更加确定了这食物的不健康。他找了一棵大树,还算隐蔽,匆忙的解了裤袋,准备解决。此时,那手机铃声又响了。他哥,傅云琛。上大号的时候,他是完全不想理傅云琛的,因为傅云琛极其讨厌他说“屎”这个字,说影响兴致。傅少霆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一环,他没有带纸,可他裤子都脱了,大号也解了。所以只好接了,“哥……”“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傅云琛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傅少霆天生的性爱狂魔,身边女人不计其数,并且大有欲求不满之势。“我在,我在路边,就去你家的那条路上。”
“你别撒谎。”
“我没撒谎。”
刚说完,傅少霆就放了一个屁,他登时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外太空了,声音越发的小,“哥,你能给我带点纸过来吗?”
傅云琛的脸都绿了,“你怎么搞得?”
“吃坏了东西。哥,你一定要记得,纸。快点来啊。”
傅少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期待着傅云琛的到来。正当他挂断电话之时,叶浅惜悄无声息的站在他后头。她的刀就架在傅少霆的脖子上。冰冷冷的。傅少霆一时不得动弹,裤子都脱了,大号解了一半,这裤子不知道是该穿还是不该穿,于是,他下意识的说了句,“大哥,能先借我两张纸,我把屁股擦干净了,有啥事,咱们再好好商谈,成不?”
叶浅惜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知道具体的理由了,傅少霆和刘一诺联合起来害死了景昱,这是不争的事实。想到这里,她下定了决心。她把刀子转移了直直的对准了傅少霆的脖子抹了过去。那血溅到她的手掌时,她惊惧的瞬间后退。血腥味令她难受。傅少霆捂着脖子,喑哑的发出了一点儿声音,痛苦令他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濒死之人的绝望挣扎。他倒在了地上,伸着手,要勾叶浅惜。叶浅惜已经慌张的跑开了,她跑到车里,转动了几次钥匙,才把车开动。叶浅惜,你没有退路了。从方小可死亡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退路了。……医院里,温融雪从急诊室。医生说,她的确是食物中毒,吃坏了东西。目前通过洗胃,已经没有多大的事情了。她躺在病床上,陆腾站在她跟前,她勾了勾手指,“陆腾,你过来啊。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你没事了,好好休息。”
“陆腾,你坐在这里,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温融雪嵌着笑意,“我们好多年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陆腾沉着着双眼,他走了两步,没坐下来,站在温融雪跟前道,“温融雪,别再闹了。”
温融雪那股子笑容就这么生生的被陆腾这句话给浇灭了,“是我在闹?”
“订婚这事,我跟你已经说清楚了。”
“说不清楚,是你亲手给我戴的戒指,怎么说的清楚。”
温融雪恨恨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如果没有叶浅惜,你本该是我的。”
“没有叶浅惜,我也不会是你的。温融雪,我一直以为我不需要爱情的。所以,叶浅惜,她是个例外。”
所以,她就这么猝不及防走进了他心里。太匆忙了。他自己都毫无准备。“例外?”
温融雪嘲讽道,“她除了长得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好。而且,比她好看的人哪里没有。我呢,我和你从小就认识。我们多少年的感情了,当年要不是因为……”“当年的事,不必再说。”
他截住了她。“陆腾,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在你落魄的时候离开了你。”
温融雪带着哭腔。陆腾叹了一口气,嘴角挂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温融雪,或是笑当年。那些回忆,他已经懒得再想了。埋在心里都落了厚厚的灰,还提它做什么。温融雪艰难的起身,抓住陆腾的手腕,“陆腾,你原谅我好不好?这事,也不能怪我,都是伯母那时候……”“够了,温融雪,”陆腾甩开她的手,“我走了。你以后再不要找叶浅惜了。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你还是回欧洲吧。”
温融雪的一颗心这回是真真的掉落在了皑皑白雪里。末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陆腾回过头。温融雪眼里一阵惊喜,却听得陆腾道,“温融雪,赌桌上的钱记得还给浅惜。”
温融雪的脸冷了下来,抓紧了手,“陆腾!!!”
……陆腾刚走出医院,就看见医院里慌张一片,几个小护士跑着,“人快死了。好恐怖,被抹脖子了。”
“看到了吗?抱着的那个男人都快要疯了。”
“太恐怖了,人估计是不行了吧。看样子像是傅少。”
陆腾忽的站定了脚步,抓住一个小护士,“你说的是谁?傅少?傅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