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我不对。”
出乎意料的是,霍彦斯并没有反驳医生的话,因为他也认为让黎夏身处险境都是自己的过错。“进去看她吧,千万要注意不要再让她有任何过激的情绪波动,她身体才刚出过血,一点点激动都会让她再次发作,她肚子里的孩子非常脆弱,要是再有一次闪失,这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就连母体也会有危险。”
“是,我知道了,我一定注意。”
霍彦斯颔首应道。如今的霍彦斯乖得就像是个聆听老师教诲的学生,为了黎夏的安慰,认真倾听着医生所有的话语,并且时不时顺从地点点头,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狷狂。等到医生终于絮絮叨叨地说完了,霍彦斯才急切地抓住他问道:“那医生,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医生还没回答,霍彦斯就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医生看着霍彦斯的背影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
“夏夏!你怎么样?”
黎夏依旧躺在手术台上,霍彦斯冲过去紧握住她的手,黎夏才刚刚苏醒,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半天,她才终于认出身旁的人是霍彦斯,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疯狂地挣扎起来:“彦斯!彦斯我们的孩子还好吗?孩子,孩子是不是……”黎夏刚做完手术全身乏力,她的声音细若蚊蝇,霍彦斯将耳朵凑到她嘴边,才能勉强听清她在说些什么。毕竟刚才出了那么多血,黎夏难免会怀疑孩子以及遭遇不测。霍彦斯心疼极了,又想起了医生刚才的嘱咐,赶紧告诉她:“孩子没事,孩子还好好的在你肚子里,只不过医生说了,你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孩子现在很脆弱……”说到这里,霍彦斯难免有些哽咽,黎夏的脖子上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整张脸都惨白毫无血色,可是怕影响黎夏的心情,他努力忍住了自己的情绪。“那,那就好。”
黎夏安心了很多,勉强笑了笑,她想摸摸霍彦斯的脸,想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可是举了举手之后,又不小心牵动了脖子的伤口,疼得她赶紧一缩。“你先别动,这段时间好好养伤,有什么想吃东西吗?我让手下去买。”
霍彦斯关切的说着,扶着黎夏的肩膀让她好好躺下。而在一旁的护士听到他的话之后赶紧提醒他:“患者现在最好吃点清淡的流食,少吃不好吞咽的东西,毕竟是脖子受伤了,大动作的吞咽会很痛苦。刺激性东西也不要吃,以免引起患者咳嗽,伤口会很疼的。”
听着护士的话,霍彦斯面露难色,在他看来,一直以来黎夏就已经够营养不良了,现在居然还要控制饮食,这让黎夏还怎么养好身体?“彦斯,我想吃粥,放点瘦肉皮蛋就可以了。”
黎夏知道霍彦斯在为难些什么,提了个最容易也最简便的皮蛋瘦肉粥。霍彦斯不免又一次被黎夏感动到,她都伤成了这样,却还是善良地在为别人着想,不愿意麻烦别人,只选择吃一个最平民的粥。不过,他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心疼地抚了抚黎夏的脸颊,答应道:“好。”
聊了几句之后,因为太过疲乏,黎夏又沉沉睡去了。霍彦斯和护士一起把黎夏安置在特护病房,在病房的周围,他特意加强了安保,以免再有不怀好意的人趁机伤害黎夏。不过,他内心最疑惑的一点还是黎夏今天究竟为何会出去,平时她出门都会与家里人打招呼,这次居然自己不声不响就出去了。今天他们之所以可以及时赶到黎夏被绑架的破旧房屋,是因为他们查到黎夏的车停在咖啡店门口,通过查咖啡店门口的监控录像,他们才得知拐走黎夏的都是什么人,而他们的车牌号又是多少,从而顺藤摸瓜找到了地方。“何宗耀呢,我有点事要问他。”
黎夏还在昏迷,霍彦斯只能从何宗耀身上寻求答案。手下忙说:“何宗耀已经被监狱给收押了,强哥暗地里通了关系,要把何宗耀关个十年八年。”
“十年八年的太便宜他了!”
霍彦斯脸色阴鸷,往前走去,在他看来何宗耀死不足惜,可是由于身份的原因,他不得不顾及一些。手下闻言,默不作声,他不会对何宗耀有丝毫同情,毕竟他是罪有应得,谁让他好死不死地非要在霍彦斯的头上动土,只是考虑到另一方面的原因,他不得不胆寒一阵。没多久,霍彦斯来到关押着何宗耀的监狱,打了个招呼之后霍彦斯来到何宗耀的牢门前。眼看着何宗耀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身上衣衫褴褛,露出来的肌肤上也遍布伤痕,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他人也暂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手下们把何宗耀送进来时跟这里的兄弟们打好了招呼,请他们务必好好“招待”何宗耀。这里的兄弟们自然会意,好好招待了一番何宗耀,而派出所内被收押的狱友们也都有事没事拿他出气,动不动就揍他一顿。“何宗耀,有人探监!”
狱警用警棍敲了敲何宗耀身边的铁栅栏,可何宗耀一动也不动,趴在地上就像个死人。“别装了!不可能给你保外就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狱警像是见惯了这种伎俩,对于何宗耀的状态一点也不紧张。霍彦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真到了何宗耀面前,他反而不着急了。好半天,何宗耀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扭头看向栅栏外。他一手撑在水泥地上,就这么阴恻恻地盯着霍彦斯,看着看着,他突然阴笑起来。“你找我干什么?是不是黎夏死了你来报丧?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出不去,不能给她上柱香。”
看着满脸阴沉的霍彦斯,他居然还敢不要命地挑衅他,似乎知道霍彦斯断不敢在监狱里对他大打出手,毕竟这里人多眼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