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又怎么了?”
这些天,刘妍早已习惯了霍彦斯的冷漠与傲然,忽然被他点名,还当真有些不习惯。她站起身子,恭敬等候霍彦斯,霍彦斯眉宇间隐含的怒火浓烈,她隐约觉得有危险正在来临。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来人,把黎姿的东西给我扔出去!任何人不许再放她进来!”
霍彦斯怒瞪着刘妍,忽而一声令下。这一次,黎夏没有阻拦,她早已因高烧糊涂了,逐渐失去了意识。霍彦斯命令完,见黎夏情况不对,忙将她抱进房间。医生嘱咐过为了胎儿着想,尽量不要吃药,霍彦斯只得用物理方法——诸如冰敷之类,为黎夏降温。在这期间,佣人们早已收拾好刘妍的行李。他们当然没有扔出去,只是规规矩矩地放在大门口,得到消息的保安们几人合力,将不肯走的刘妍强行拽了出去。黎夏自然鬼哭狼嚎地惨叫,可是没有人会同情她,每个人都对刘妍的恶行心知肚明。“姐姐!救命啊!他们要赶我走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啊,你要我去哪里?难道是想把我逼入绝境吗!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我要去告你们!”
刘妍的惨叫声,令本就睡不踏实的黎夏,痛苦地皱紧了眉头,不甚安稳地嘤咛了几声。见此情形,怒火中烧的霍彦斯登时下达命令,让手下们将刘妍赶出庄园一千米之外!终于,整个庄园内都清静了。……黎夏病好,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这天,她难得走出房间,来到庭院中小坐。霍彦斯最近也没怎么去部队,一直在家陪着她。黎夏偶尔会想起安明晓,一想到她那天决绝离开的背影,便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彦斯,最近怎么都没见到小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我好像记得……你把她给赶走了……”这段时间昏昏沉沉的生活,导致黎夏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不是做梦,我确实把她赶走了。”
霍彦斯坦然交待,对于此事,他并未觉得需要隐瞒。“彦斯,你怎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刘妍确实有错,可是黎夏不认为她罪应被赶走。霍彦斯没有回应,他的行为说明了一切,不需要任何解释。况且,刘妍早已消失了一周,事实证明她完全可以独自生存。有时间担心她,还不如多担心自己。“你也太冲动了……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算要让她走,那也应该给她点钱,要不然她该住哪啊?搞不好她都没钱吃饭……”黎夏弱弱地嘟囔着,她知道刘妍已经给霍彦斯添了诸多麻烦,所以并没有责怪霍彦斯的意思。只不过,她还是难免会担忧刘妍的安危。“她死不了,在认识你之前她怎么活的?”
霍彦斯神色漠然,似乎对于他来说,刘妍依旧存活于世上,便是这世界对她最大的仁慈了。话虽如此,可黎夏终究无法放心,联系了刘妍的几位好友,可他们却都表示自己早已和刘妍绝交了。联系不上她,黎夏愈发焦虑。可是这次霍彦斯一反常态,没有顾及黎夏的情绪,再去追寻刘妍的下落,似乎只想任由她在外自生自灭。杨妈就在附近打扫卫生,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不禁替霍彦斯捏了把汗。她知道,霍彦斯做任何事情出发点都是黎夏,虽然有些时候方式很过火。她担心黎夏不领情,二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这件事而冷漠下去。见霍彦斯面色冷冷,并无任何解释,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思索一番对策之后,她忽然计上心来。她找了个黎夏看不见的角落,冲着霍彦斯做了个抱孩子的手势。霍彦斯立马会意,咳嗽了一声,装作才发现杨妈似的,问道:“杨妈,思思醒了吗?”
没有什么能比思思更能转移黎夏的注意力了。“醒了醒了,这些日子没见到妈妈,每天都闹呢,我这就把她抱过来。”
说毕,她便马上去抱孩子。提起孩子,黎夏紧皱的眉头果然松懈了许多,心中不禁掠过一抹暖流。“唔……唔……”思思一见黎夏,立即喜眉笑眼,张开双手就要她抱抱。黎夏连忙接过孩子,吻住她嫣红的小脸蛋,又想起自己大病初愈,面露疑惑地问霍彦斯:“彦斯,我身上是不是还携带着病菌?会不会传染给孩子?”
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霍彦斯竟忍耐不住地摇摇头,忽地,喉间传出了清淡的笑意。果然,孩子是一剂良药。“你是着凉了而已,又不是病毒性感冒,不要紧的。”
听他这么一说,黎夏才总算是放心了,抱着思思与她嬉闹起来。思思轻轻揪着黎夏的头发,小手做着抓举的动作,力气虽然不大,但还是让黎夏有些疼。“思思乖,不抓妈妈头发好不好?来,松开小手手。”
黎夏轻声细语,挠着思思的小手,希望她能放手。可思思还以为黎夏在跟她闹着玩,只顾咯咯笑着,却不放手。“乖,放开妈妈头发好不好?”
黎夏实在拿她没辙,又不能强行掰开。就在这时,思思突然松开手,又转而捏着黎夏的脸蛋,嘴里倏然嘟囔了一句:“m……妈……妈妈……”这一声虽然细弱蚊蝇,可是三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思思,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妈妈说一遍好吗?”
黎夏激动地抱住思思,天知道这一声“妈妈”她究竟等了多久,对于她来说,这声妈妈意义非凡。思思似懂非懂地盯着黎夏,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就像是两颗乌黑的小葡萄。可是却没再开口了。“思思?”
黎夏不由得又问了一句,思思却已经去玩别的了,那声“妈妈”,就好像从未出现过。“没事,小孩子都这样,她自己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已经开口了,那以后就会开始说话了,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杨妈笑着安慰黎夏,拿过玩具娃娃递给思思,嘴里不停念叨着:“思思,乖,叫妈妈、妈妈、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