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惜云……”见霍彦斯语气不善,黎夏忙截断他的话语,“有事你就直说好了……是不是你最近缺钱周转,我可以资助你一些的。”
黎夏口中说着,忙找来公文包,掏出一沓支票写起来,只想息事宁人。这话刺痛了顾惜云,她幽幽地将视线从霍彦斯脸上挪开,不屑地瞥向她。见黎夏郑重其事地写支票,她说道:“呵,黎夏,你只怕是忘了本,真当自己现在是富太太了,你是不是以为嫁给彦斯之后,就可以学着那些有钱人的做派,随便拿点钱打发别人啊?”
顾惜云讥讽地说着,冷笑的姿态无一丝尊重,全无刚才的憋屈模样。霍彦斯不悦地蹙起眉头,扶着把手的手掌重重一拍,坐直身体怒斥道,“顾惜云,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我是用我自己的钱资助你,毕竟我也工作了好几年了,好歹攒了些钱。”
黎夏向来节俭,还真攒下了不少。她继续解释道,其实她完全不用解释,可是在金钱方面,她无法容忍别人的轻视。这也是对她个人能力的一种蔑视,为了小思思,她想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妈妈!“呵,黎夏,你怎么这么会自欺欺人呢?彦斯那是可怜你,借机给你点零用钱罢了,要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点能力,能拿那么高的工资?”
顾惜云继续嘲讽,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黎夏这些年的状况,她从刘妍那边了解得一清二楚。比起这二人的朝夕相处、相敬如宾,她和苏辰逸的情况就要差劲得多,毕竟二人没有感情基础,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现在基本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今天她突发奇想来到霍家,就是因为下午与苏辰逸大吵了一番。所以她才萌生出了找霍彦斯的念头。“够了!以后请你叫我霍彦斯。还有,黎夏的能力相当出众,这一点,公司里每个人都有目共睹,你以为凭你几句诋毁的话语,就可以抹去夏夏所有的努力和才能?你未免也太幼稚了!”
霍彦斯的俊脸染上阴鸷,他的嗓音温润如玉,可是吐露出的话语,却是冷冽至极。“彦斯,别说了。”
黎夏只想尽快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会面,将顾惜云赶出去。霍彦斯这么凶,话里的意思又是完全向着黎夏。顾惜云的小脸上瞬间涌出千种委屈,万般心酸。昔日里待她可亲温柔的彦斯哥哥,如今竟已漠然至此……顾惜云简直恨得有些牙痒痒,这个可恶的黎夏,居然集丈夫与孩子的宠爱于一身,她又是何德何能!这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她才对!“彦斯哥……”顾惜云嗓音喑哑,泪眼汪汪。乍一眼看过去,当真有些我见犹怜的态势。只可惜霍彦斯完全不吃这套!“顾惜云,你要是想继续赖在这里,那就赖着吧,反正家里有的是客房,随你的便。不过,我和夏夏要去休息了。”
说着,霍彦斯起身拉黎夏上了楼。“我,我还没把支票给她……”黎夏手中拿着支票,有些怅然的模样。霍彦斯却将那支票夺过去,撕烂了。“她那种人不值得你给钱。”
“我,我知道了。”
她垂下脑袋,虽然心有不甘,可却还是听话了。顾惜云失魂落魄地坐在原位,自嘲地哂笑着,她知道霍彦斯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在他霍彦斯的眼中,她顾惜云就连乞丐都不如!内心满溢的不甘心,驱使她拿起酒瓶,将瓶中的酒咕噜噜一饮而尽。餐厅中就连佣人们也都纷纷退下了,没人想与这种疯婆子待在一起。顾惜云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不堪、落魄、穷酸……用世间最破败的词语来形容她都不足为过……可下一秒,她眸中又再次闪耀出邪异的精光,狞笑,随着她的唇角绽开。“黎夏,你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顾惜云的手中,可是握着一张王牌!……“把她一个人留在那边真的好吗?我担心她要是……”黎夏和霍彦斯回了房间之后,内心依旧难平,不由得轻轻拉住霍彦斯的衣角,轻声说着。“她不愿意走,又不愿意说,难不成我们还得陪她一直耗着不成?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他的温柔与耐心只对黎夏展现。霍彦斯将黎夏搂进怀中,肌肤紧贴,在咫尺之间亲吻着她的额头,继而低低轻嗅着她身上专属的淡淡迷人香气。两人在公司里,几乎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就算是有事耽搁,也不过分别几小时而已。可是不知为何,他竟然还是会想念黎夏,即使二人怀抱在一起,他也依旧觉得那距离不够亲近。似乎,就像是中了一种名为“黎夏”的毒,这种毒无药可治,唯独只有暂时缓解……而缓解的方式,便是待在她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去爱她,呵护着她。时间没有冲淡霍彦斯对黎夏的爱意,反而像是最佳的酵母,将二人之间的感情催发得愈加浓烈。黎夏被霍彦斯的鼻息弄得痒痒的,不由得轻微缩了缩,小手挠挠脖颈间。“顾惜云肯定有话说的,可是却一直不开口……你也知道我好奇心很重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啊!对了!”
黎夏本在低声呢喃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惊一乍道:“说不定,她只是想单独跟你说!绝对是这样,她向来讨厌我,就算有什么难处,肯定也不想当着我的面开口。”
即使被顾惜云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过,善良的黎夏依旧不愿意恶意揣测顾惜云。霍彦斯一听,却更加气愤,“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跟她谈,跟我玩这套,无聊!”
“彦斯……”黎夏趴在霍彦斯怀里,仰视着脑袋,又哀求一声,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渴盼。霍彦斯强势地扭过头,不再看她,鼻翼有些气鼓鼓的,一看就知道他现在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