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光了叶子的橡树下,卡坚卡遗憾的耸耸肩,“好吧,那这件事到此为止。”
“对方会不会察觉你调查过这件事情?”
卫燃谨慎的问道。 “不会” 卡坚卡对此倒是格外的自信,“就算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这件事可以放心。”
“那就好”卫燃暗暗松了口气,适时的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个走私犯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呢” 卡坚卡喝完最后一口可乐,随后将易拉罐捏扁揣进了风衣口袋,“之前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阿曼达太太的事情上面了,不过圣诞节之前,肯定能查清楚那个走私犯的事情。”
“时间进度你自己安排就好” 卫燃迈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同时嘴上最后嘱咐道,“卡坚卡,最后提醒你一次,阿曼达的事情到此为止,不管她寻找的水文信息价值有多大,不管你觉得这件事有多简单,这件事到此为止。”
“明白”卡坚卡干脆的回应了卫燃的提醒,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回了车子。 卫燃不让对方继续调查阿曼达,除了因为当初在因塔时两位老师给自己的忠告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金属本子上记载的很清楚,雷欧早就已经死了,既然人都死了,那些所谓的水文信息,八成也早就沉了大海。 换句话说,卡坚卡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除了惹来一身麻烦,注定连个屁的好处都拿不到。 返程的路上,负责开车的卡坚卡斟酌着问道,“老板,接下来我调查什么?”
“如果平时没有工作,你都做什么?”
卫燃好奇的问道。 “以前是经营书店,现在是经营餐厅和酒吧。”
卡坚卡稍稍降低了车速,“虽然都很无聊,但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
“你就没有什么个人爱好吗?”
“当然有” 卡坚卡一边说着,一边在仪表台上按了下,顿时,车厢里响起了狂躁的重金属音乐。 “这就是我的爱好!”
卡坚卡在几乎冲破耳膜的音乐中喊道。 “那就去做些你喜欢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
卡坚卡把音量调小了些问道。 “我说,去做些你喜欢的事情吧。”
卫燃故作夸张的掏了掏耳朵,“平时我需要你调查的事情并不算多,那家餐厅也不用总是营业,平时的时间,你可以去做些喜欢的事情。”
“你可真是个好老板...” 卡坚卡从副驾驶座位上的收纳箱里重新摸出一罐可乐打开灌了一口,却并没有明确回应卫燃刚刚的建议。 见状,卫燃索性也就不再多说,只是示意对方将自己直接送到了机场。这来去匆匆的一趟虽然没有任何的收获,但却让他见识到了卡坚卡的能力,总的来说到也并不算亏。 当他一路舟车劳顿的返回伏尔加格勒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跑了一趟尼古拉的家,将达丽娅从莫斯科运过来的那一箱子遗物搬回工作室,卫燃却并没有立刻开展调查的心思。 因为之前穗穗送到因塔的游客占用了一周的时间,眼下他距离下次回红旗林场上课也就只剩下了三四天的时间,卫燃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让自己放松一下。 至于卫国战争博物馆拜托自己调查的那些遗物来历,反正时间还有的是,自然是不用着急。 只不过,他这才睡了一天的懒觉,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那位阿曼达太太竟然独自找上了门。 “维克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阿曼达太太用纯熟的德语打着招呼。 和对方握了握手,卫燃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您好阿曼达太太,原来您会德语。”
“已经很久没用过了”阿曼达太太温和的笑了笑,“维克多,能去你的工作室里坐坐吗?”
“当然!您请进。”
卫燃热情的招呼着对方走进工作室,同时琢磨着对方的来意是否和卡坚卡的调查有关系。 等到他给对方倒了一杯咖啡,阿曼达太太笑着说道,“您的搭档赫伯特因为诈骗和参与盗窃已经被送进了监狱,不出意外,他可能需要在监狱里呆上...” “请容我打断一下” 卫燃一脸吃惊的说道,“首先,我和赫伯特先生并非搭档,我们仅仅只是因为几个月前的一次短暂合作才相互认识而已。其次,您刚刚说赫伯特先生诈骗?他不是...” 阿曼达同样打断了卫燃没说完的话,“赫伯特的事情不重要,维克多先生,你能帮我继续找一找我的哥哥雷欧吗?”
“这个...” 卫燃无奈摊摊手,“阿曼达太太,我主要的研究方向和擅长领域只是二战史和苏德战场的历史疑团。我虽然很遗憾您的哥哥雷欧先生的事情,同时也很心动那份黄金宝藏,但是很可惜,那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阿曼达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丝掩饰的极好的松懈和失望交织的复杂神色,但嘴上却不死心的说道,“据赫伯特说,他曾把我哥哥留下的腕表和借条放在您这里很长时间。”
“确实有这件事” 卫燃坦诚的摊摊手,“但他把东西送过来的时候我并不在,而且也没接到他的通知,是隔壁的朋友代我收下的那些东西。如果您担心我私下调查那份宝藏的话,可以去隔壁的旅行社前台问一下,他们旅行社的监控起码会保存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能证实我说的话。除此之外,您也可以...” “不不不,维克多先生,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
阿曼达太太干脆的站起身,“既然这样,那么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也祝您早些找到您的哥哥雷欧先生和他的宝藏。”
卫燃客气的站起身送出了真诚的祝福。 目送着阿曼达太太独自驾车离开,卫燃也稍稍松了口气,同时越发肯定了卡坚卡的调查结果,这个法国老娘们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暂时幸运的躲过一劫,卫燃直接反锁了工作室的卷帘门,随后将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往长条桌上一丢,转身钻进二楼的卧室玩起了消失。 反正熟人在联系不上自己之后会直接打卫星电话,所以只要那个联系业务用的手机号打不通,所有的麻烦就能全都挡在卷帘门外面。 坐在二楼卧室的玻璃窗边,卫燃取出古琴瑶光,一边懒散的扒拉着紧绷的琴弦,一边琢磨着之前在因塔的温泉营地里冒出的某些想法,慢慢完善着其中的各个细节。 三天之后,当他准备动身前往喀山的时候,戈尔曼和安娜老师却出现在了工作室的门口。 “安娜老师,戈尔曼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卫燃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来给你上课的”戈尔曼说话的同时自顾自的走进卫燃的工作室,“就你自己在?”
“就我自己” 卫燃招呼着安娜老师坐下,一边煮咖啡一边说道,“如果你们再晚来一会,我就要去机场了。”
安娜老师开口说道,“把机票取消吧,接下来半个月的课程我们换个地方上课。”
“去哪?”
卫燃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 戈尔曼从卫燃的冰箱里翻出大半瓶杜松子酒拧开闻了闻,随后一屁股坐在卫燃的边上说道,“去哈萨克斯坦上课。”
“去那儿干嘛?”
卫燃不解的问道,至于对方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行为,权当是没看到。 “先去把卷帘门关上”安娜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带来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 闻言,卫燃老老实实的反锁了卷帘门,在戈尔曼的招呼下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已经进行很长时间的情报课程学习,所以接下来半个月是实践课程。”
安娜顿了顿,一脸温柔的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把接下来的课程当作考核。”
“又有考核?”
卫燃皱起了眉头,历数在红旗林场的学习经历,每次考核几乎都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 “这次和之前的考核不一样” 安娜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份资料递给卫燃,“基于上次在雅库茨克的事情,这次我们不会像卡尔普那样给你安排什么保姆,所有的一切都要你自己来完成,现在先看看这些情报吧。”
接过对方递来的资料,第一张纸上只有四张彩色的照片。第二张纸上,则是两辆越野车的照片。第三张纸上,则是一个位于哈萨西北部城市乌拉尔斯克,精确到某酒店门牌号的详细地址。 而在最后一页,则是一个亚裔男人的照片,在照片的下边,还用俄语写着“安东·索恩”这样一个名字。 见卫燃放下手里的资料,安娜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证件和两张机票递给了卫燃,“今天晚上的航班,你先飞到奥伦堡,到了那里之后,联系证件里那张名片上的电话,到时候会有人带你穿过边境线送到乌拉尔。”
“偷渡?”
卫燃皱起了眉头。 “算不上偷渡” 安娜笑着解释道,“当你抵达奥伦堡之后,你的名字就叫做安东·索恩,是个纯正的哈萨克斯坦人,刚刚你已经看到他的照片了,至于你能不能把自己的脸变的和照片里的人一样,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卫燃翻开那本证件看了看,抬头问道,“这次考核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