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舞泪不解地问道。“你会选择防御，说明你要么是认为我用的是‘琴音’，要么认为我是要用‘扬尘舞’躲掉你的‘零隙月下舞’，对不对？”

“并不是哦......”“你为什么不能猜猜看，也许我也掌握了‘零隙月下舞’呢？那样你会不会选择在接近我时小跳，或者也用出‘扬尘舞’？这样一来，要么是我counter掉你的动作，或者也只是互相counter罢了！”

舞泪摇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我正是猜到了你在找机会用‘零隙月下舞’，才直接冲过来的。”

“诶？”

郑旦一脸错愕的样子。“同样的，我也是猜到了你看到我冲过来后，会担心拼招拼不过我，从而改用‘扬尘舞’，这才选择了防御的。”

舞泪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居然这样......”在两人说话的期间，舞泪已经操控月尘打出了一套连段。郑旦的月尘“扬尘舞”打空，下落到地面的瞬间，舞泪让自己的月尘点出了蹲轻腿，打出了对方的僵直，然后继续目押蹲轻腿和站轻腿，并在之后跟上“弦音”一段伸出右手，从对方的头上轻轻拂下，派生出二段将对方向前微微推出一小段距离，随后接上“娥眉月”，高高抬起右腿，从对方的头上劈了下来，同时自身向前微微位移。接着，月尘又用出“涟月”一段推向对方的腹部，派生出二段将对方挑飞至空中。郑旦见状，便立刻将精神高度紧绷。只要舞泪开始使用“无限涟月”，郑旦就会开启EX模式恢复至站位，防住舞泪的进攻，抓住其僵直进行一波反打。舞泪并没有足够的能量，只要自己能抓住这次机会，那么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但是，出乎郑旦的意料，舞泪始终没有用出下一个“涟月”，而是在放帧后直接用出了“扬尘舞”，将月尘击飞了出去。这下，郑旦直接懵了。如果说之前压制的时候不使用无限涟月是因为担心露出破绽，那现在舞泪还在担心些什么呢？难道自己的这点想法也被看穿了吗？“哦？看来只要我刚才用出‘无限涟月’的话，就必然会被你开EX反打，那样这局就基本结束了。”

舞泪带着一些赞赏的语气说道，“差点就中招了呢！”

“什么？那你为什么没用呢？”

郑旦实在是不解。“我刚才说了啊，对这个招式的敬畏。”

舞泪十分认真地说道。“敬畏？敬畏可以帮助你预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吗？”

“嗯......也许，这应该叫做，因为‘敬畏’而诞生的‘本能’。”

舞泪思考了片刻，重新解释道。郑旦的月尘落地后，选择了倒地受身。这时，郑旦才发现，原来舞泪并没有冲过来打起身多择的意图。“为什么不让我择？”

郑旦疑惑地问道，“难道这也是‘敬畏’吗？”

“不不不！”

舞泪赶忙否认，“你千万不要把我跟天圣当成一个人啊！我们两个虽然都是月尘的使用者，但是他的打法我也只是会偶尔去尝试一下，这并不代表着我与他打法相同！”

“怎么？难道你是说，天圣的操作中甚至有你都达不到的地方吗？”

“倒也不是。”

舞泪思考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当我以为自己对月尘的理解已经超过了任何人后，天圣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这一想法。那时，我才明白，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需要被不同的人去定义。哪怕是你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也许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模样。”

舞泪说完后，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两人在对局中的操作，也从刚才的激烈对峙，变成了简单的互相试探。不久之后，舞泪率先开了口：“这回合时间快要结束了，我们血量差距很大，扳不会来，你要赢了。”

郑旦似乎有些恍惚，眼神迷离地问道：“什么？”

“我说，很快屏幕上就会出现，你取胜的消息。”

“就......就这样？没有什么激烈的对抗，没有让我大饱眼福的连段，就这么你来我往，在一下一下的试探中结束了？”

听郑旦的语气，似乎是完全没有尽兴的样子。“怎么？你以为比赛是什么？你以为战斗是什么？”

舞泪坐正了身子，说道：“最终无非都要回归到输赢上。那些你所看到的精彩的操作，都不是‘目的’，而是为了达到目的所采取的‘手段’罢了。如果有更简单的‘手段’就能轻松达到‘目的’，那么没人会愿意这么辛苦地去钻研那些操作的。”

“可是......这跟我脑海中妄想的击败你的场景......不太一样......”“好一个‘妄想’！”

舞泪大笑着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斗皇之王啊！”

郑旦认真地回应道。“那是别人给我的封号，我从未亲口承认过。”

舞泪也突然严肃起来，“今天你击败我，意味着什么呢？你成为了‘斗皇之王’吗？”

“这个，可能......”“没有。你成为了传说吗？”

“不......”“也没有。那你成为了什么呢？”

“大概......”“你什么都没成为，你还是你。你击败了我，也就仅仅是你赢下了这一回合，仅此而已。”

舞泪看郑旦低着头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你对这件事情寄予了过高的希望，才导致真正实现的时候，心里会产生如此大的落差。”

——“TimeOver.”——“Winner：2P：储秀阁丶郑旦（角色：月尘）”——“本场比赛结束，获胜方是B队：储秀阁丶西施，储秀阁丶貂蝉，储秀阁丶郑旦。”

舞泪从座位上起身，拍了拍衣服的下摆，接着对郑旦说道：“你一直想成为我，然后超越我。但实际上，你永远都只是你自己。天圣为什么会被大家记住？因为他一直在做自己。而你，从一开始就把自己限定在了一个框架里。无论你怎么努力，都只能是四处碰壁。”

“呵，受教了。”

郑旦有气无力地回应道。舞泪转身向着赤诚交心盟的众人走了几步后，又回头说道：“带着枷锁还想跳出惊艳的舞蹈吗？观众充其量会来赞叹你‘敢于抗争的优秀品质’，可这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想展示的是舞蹈本身！面对观众的曲解，你只会一个人在私下里默默流泪，感叹无人知你罢了！我把自己的ID拆成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能够清醒过来吧。”

这时，主持人清了清嗓，对众人说道：“根据你们自己订下的协议，我宣布，本局比赛获胜方是赤诚交心盟！”

天圣从观众席上起身，揉了揉脖子对众人说道：“走吧，回去吧。先一起去趟居住馆里，我有事情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