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请！同我有过合作的人，都知道我靠谱，绝对一分价钱一分货！”

“宁小姐，我们进去慢慢谈，小心隔墙有耳。”

刘艳和关筱月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得没有说话。关筱月递给她一只耳机：“副主编，我都安排好了，是不是真的，您亲自验证！”

刘艳犹豫着，眉间流露出挣扎、惋惜的复杂情绪，但最后还是戴上了耳机。很快，她们就听到了对门宁雨柔和孙助理的对话。“唉孙先生，货不方便当场拆开！要知道这个秘密档案搞到手，我可是破财费力又搭人情，万一有什么闪失提前泄露出去，我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孙助理表示理解点点头：“的确，新闻之所以有价值，正因为它的时效性、流动性，当然我跟孙小姐做生意，也会按照您的规矩来！”

宁雨柔面露喜色，开始把话题扯远，对方够诚意，她借机得多抬点价格。却不知对门有人把她投机倒把的全过程听得真切……刘艳压抑着愤怒，但越听越忍不了：“她居然还借机哄抬价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在百味一天，就还受我这个副主编的管制！”

关筱月拉住要冲去对门的刘艳，淡然一笑：“别急着抓人！我们等他们交易完成，证据确凿再抓不迟！”

刘艳深深看她一眼，突然皱起眉头：“还是小景有办法。”

关筱月下意识看向她，对方却快速转头，若无其事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这，她刚才是对自己产生戒备不满了吗？走廊外突然响起争吵声……“里面不需要你打扫，快走快走！”

“喂，我说你呐！新来的不知道这里规矩吗？别逼我动手赶人！”

接着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的声音，好像是水洒了，随着一声粗粝的男声痛呼，外面渐渐平静下来。关筱月偷偷看了眼刘艳，站起来往外走：“抱歉我去趟洗手间，麻烦您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她是借口出去透透气，一来气氛有点尴尬，二来刚刚那个粗粝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她想了想，还是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却只是盯着镜子发呆，关筱月不知道心中何来的不安，只是觉得那个声音似乎没听过，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镜子里是‘自己’那张脸，毫无疑问，此刻景研并没有被唤醒，所以她才能有这样的幻觉。可是，以前的景研虽不能常常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却也时不时出现，尤其是她在破坏了她们的同盟关系后，和沈凌云一次又一次挑衅她的存在之时，她真的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吗？关筱月皱眉盯着镜子里的女人，突然激动撩起水泼过去：“景研，你给我出来！别耍小把戏迷惑我了，当初你那么坚定，不想和我共用一个身体，其实答应我合作，也是你的缓兵之计吧！现在怎么了？当了缩头乌龟吗？”

镜子里的女人突然裂开嘴邪恶地笑了，眼睛依然是关筱月的眼睛，却含着一丝不良的天真气息！“哈哈哈！”

关筱月吓得步步后退，惊恐发现，镜子里一模一样的‘自己’却纹丝未动！然而当她颤抖着站起来，一面纠结闭眼不敢看，一面又偷偷掀开眼皮小心翼翼看过去，最终壁虎一样贴着墙壁挪步过去，屏住呼吸突然跳到镜子前。“景研，你当我是吓大……”等等，镜子里映出的女人，怎么出了一头冷汗，还傻乎乎的？这、这眼睛，这鼻子，这嘴，连神态气质分明都是自己的呀！所以……刚刚是自己眼花了吗？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打扫卫生。”

粗粝没有感情的男声，寡言少语，连问一问里面有没有人都懒得多说。关筱月刚刚被自己的幻觉吓得背脊发凉，也顾不上许多，打开门锁就冲了出去。刹那间，瞥见那个身穿不合身、破旧制服的保洁员男人，他头发灰白，个子倒是不矮，身体轻便不像是岁数太大的人，尤其是他提着水桶的手，看着怪怪的。她本来并不在意，但瞥了一眼就觉得古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姑娘，看我长得丑吗？”

话音落，男人如同木偶一般，僵硬地把脖子转过90度，关筱月这才发现他戴着口罩，灰白杂乱的头发挡住了半边眼睛，而另一只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于是她吓得连忙转头就跑：“没、没有，大叔您工作辛苦了！”

保洁大叔裂开嘴意味不明笑笑，带着一丝寒意，然后拎着工具进了女厕，挂上了正在清洁的牌子。另一边，关筱月大气也不敢喘跑回了包间，却见刘艳正推门出来，脸色很难看。“副主编……”刘艳不理会她，用力敲打对面的门：“宁雨柔，我知道你在里面，限你半分钟内给我开门！”

里面一阵骚动，孙助理和宁雨柔发生了争吵，而刘艳催得更紧，终于在过去两分钟后打开了门。宁雨柔躲在孙助理后来，对着刘艳笑得很贱：“副、副主编，您怎么也在这儿？”

刘艳冷冷一笑，把她拽了出来，扔掉了塞进耳朵的窃听器。“好啊，老邓退休前极力向我推荐你，人事部经理也被你哄得团团转，如今你终于如愿以偿，宁雨柔，换个有点心眼的，都要先做出点成绩再作，你怎么就、就这么不给我长脸！”

宁雨柔一脸无辜，恶狠狠瞪了眼关筱月：“我做什么了？副主编，您不能听人一面之词，做那种陷害忠良的……”额，眼见刘艳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宁雨柔不敢狡辩了。孙助理和关筱月偷偷交换了个眼神，趁机溜了。“宁小姐，既然今天不方便，我们改天再谈！”

刘艳站在原地，眼睛都没瞟他一下，只是用声音便充满威慑力：“站住！”

孙助理……“把她给你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通通交出来！宁雨柔，把你坑人家的钱还回去！”

人赃并获，宁雨柔再巧舌如簧也百口难辩，但她这人求生欲超强，居然提出要去趟厕所缓缓神。不能跟着刘艳回去等待处理，她曾经背地和其他媒体交易不是一两回了，打个电话说自己愿意跳槽，对方肯定欢迎。她要先办理入职手续，这边想怎么处理自己，她都无所畏惧了！宁雨柔打着精明算盘，走进女厕，刚刚保洁大叔挂上的牌子已经被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