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白时萱睡得安稳,却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她就醒了过来,因为席钧亦醒了。“这里是哪里?”
看着窗外快要暗沉下来的夜色,白时萱心口一顿。“都市。”
席钧亦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整理了下略有些褶皱的衬衫道。闻言,白时萱心底一松,要是还在春城,怕是事情要大发,她本就是先斩后奏离开的都市,况且明天一早还要去上学,总不能再次请假的。“昨晚谢谢你,我该回家了。”
白时萱站起身来身形一晃,只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正要忍不住伸手摸的时候就被人带进了怀里。“嫌命太长了?”
席钧亦觑眉冷眼瞥了她一眼,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检查她后脑勺的伤,鼓起来的包竟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白时萱实在不舒服的厉害,便没有开口争论,不想席钧亦却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楼下走去,她愣愣的盯着他紧绷的下颌,有些失神。凌霄来的速度很快,见席钧亦抱着白时萱也是一楞,不过很快便将脸上的诧异收了回去,低着头等候吩咐。“送她回去。”
直到将人送到了车上,席钧亦才开了口。白时萱朝席钧亦看了一眼,见他没有旁的话要交代就跟着凌霄离开了,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席钧亦不太对劲,浑身透着的冷漠就像是初见时的他,她更担心的是昨晚自己有没有吐出不该吐出的话来。而此时留在别墅里的席钧亦,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才蓦然转身,锐利的眸子一眯,含着森冷怒意,迈着修长的腿朝大厅里边儿走去,在一副油画面前停了下来。伸手推开了挂着油画的这面墙,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地下室,一盏盏墙灯,将整个地下室照的犹如白昼。地下室的正中间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软趴趴的坐躺着一个人,手脚都被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略显魁梧的身体上满是刀伤,皮肤上的血液干涸之后又再次裂开,反反复复,已经结了不小的痂。席钧亦缓慢的走上前,从墙边的桌子上取出一把匕首来,目光幽冷的靠近眼前陷入昏睡的男人,手中的匕首尖儿落在他结痂的伤口上,轻轻一划,痂就这么落了下来。人也因为疼痛醒了过来,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疲惫的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席钧亦神色淡淡的站在他面前,看不出喜怒,可就是这样一副模样才更让人心生恐惧。他愣愣的看了地上一眼,那是连着他的皮削下来一块痂。“我错了,放过我吧,放过我。”
魁梧男人从昨晚被过来之后就一直反反复复的受着折磨,他们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自己好似一个玩具。他们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的在自己身上割着肉,然后再撒上盐,离开的时候将温度调成高温,让他受伤的肉腐烂,之后他们会再次过来,将腐肉给削掉,再撒上盐,反反复复。他嘶吼求饶,那些人充耳不闻,总算在天明的时候放过了他,可现在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清楚,眼前的人比那些人要更加暴戾可怖。除了开口求饶他没有旁的话能说,硬气只会让这条命消失的更快。“你伤了她。”
对于魁梧男子的话,席钧亦充耳不闻,而是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闻言,魁梧男子开口就想要否认,话未出口,却突然想起昨天对白时萱的动手,除了这个人他想不起来还对谁动过手。“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错伤了小姐,先生,你饶过我吧,求求你。”
堂堂七尺男儿这会儿竟是哭的跟孩子一样,涕泪横流。换了常人,经历了这一晚上的折磨,怕也是没了任何脾气。席钧亦没有开口,而是拿着一根通身被钉满了钉子的棒球棍过来,“哪只手伤的她?右手?”
魁梧男子瞪大了一双眼,惊恐的看着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只要一开口,这只手怕是彻底保不住了。“先生,这事儿不是我自愿的,是有人逼迫我的,有人花了二十万让我绑架小姐卖到山区里去当媳妇,我本来已经金盆洗手了,可是那人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也是不得已啊,先生,求求你,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不论魁梧男子如何求情,席钧亦的脸色由始至终都没有变化,手上拖着棒球棍走了过来,眼看着那棒球棍就要落在自己身上,魁梧男子赶紧开口道:“我可以帮你找到她,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找到的,可是那需要时间,那人多逍遥几天你也不爽快不是?况且你也不能肯定她会不会再次出手。”
这话成功的引起了席钧亦的注意力,只是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毫不留情的将棒球棍砸在了魁梧男子的右手上。“呱噪。”
席钧亦嫌弃的觑眉,扔掉了棒球棍后离开了地下室。回到大厅的时候,凌霄已经将人送到之后回到了别墅内,见席钧亦从地下室出来,有些惊讶,可看到他手腕儿上的血迹之后心中划过一丝了然。只是他意料之外的是,席钧亦对白时萱的关心有些过度了。分明不过只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那白时萱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顶多比同龄人更加成熟聪明罢了。“不该妄加猜测的趁早止住了心思,这是最后一次。”
席钧亦瞥了凌霄一眼,幽深的眸子,漆黑摄人。凌霄浑身一震,收敛住心中的好奇点头称是。“处理掉。”
席钧亦扔下这么一句之后就上了楼。此时回到家中的白时萱,正在面对三堂会审,毕竟私自离家两天,直到晚上才回来,本就有些不对劲。加上余慧跟白雪岚的添油加醋,白建霆这会儿已经是怒火中烧,要不是顾及着她身上蕴含的价值,早就被赶出家门之外了,根本就不会有这个闲工夫。见到白时萱脸上的淡漠神色,白建霆的怒火一下就忍不住爆发了,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你是白家的女儿?夜不归宿,消失两天找不到人,你躲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