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清亮的声音仍然在众人耳边回荡,一幕幕场景引入脑海之中。有波澜壮阔的河流滚滚流淌:‘这是已奔腾不息上千年之久的淮河...’‘这是江淮大地的母亲河,千百年以来,生长与这片土地上的居民莫不是依赖着淮河而生存。’‘千百年以来,淮河之水滔滔不绝,在那河床上肆意的翻涌。’江淮大地居民们的母亲河,养活着无数人民。而此刻,位于江淮土地上的居民脸上却是越发的凝重,那一双双眼睛流露出思索的神情。若是有人问江淮的居民:你们爱这条河吗?他们会认真的回答且只会答一个字:爱!可同样的,你若是问他们:你们惧怕这条河吗?他们亦会凝神,认真的回答且同样只一字:怕!这淮水酝养着这片土地,给无数生命以生机。可同样的,这淮水亦曾带来过生灵涂炭。据记载:1593年,淮水引发洪水,洪水遍及四省。洪水滔天、泛滥,引得几十个县、市和上千个乡镇沦为汪洋泽国,受灾人口数千万。1901年-1948年,四十八年中淮水流域发生四十二次水灾。1954年,是年5月中下旬,淮水流域引得大范围暴雨,持续数月,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1963年...1991年...淮水大地上的居民曾宽慰道:淮河多灾,这是在承受风雨的洗礼。本朝太祖许久前就曾说过:一定要把淮水治好!一幕幕场景翻涌在脑海中,最后一幕停留在滔天的淮水宛如一天恶龙,卷起千丈高的浪涛将一方方城市一口吞下。‘咕嘟’许多家庭中响起唾沫声。淮水大地上这众多观众面色复杂,再一次望向白天脚下那先前让他们所渴望、欣喜的新规划淮水城时脸上却是露出忌惮、后怕之色。“其心可诛!”
众人凝神,再一次看向那耄耋老人时,眼睛却直射出凌厉的冷芒,口中道。对淮河水泛滥的恐惧使得这江淮大地众人甚至都短暂的无视起了白天口中在其之后的灾害。‘啪!’‘啪!啪!啪!’徽州卫视、江苏卫视、江浙卫视、央视....一个个卫视频道前,一台台电脑直播页面前,有无数观众凝神注视着这样一场盛宴。“这是盛宴,这当之无愧的可以称之为盛宴!”
江淮大地外,有观众似乎显得有些激动,空中不住自语道:“一波三折,从一开始就将我们所有的人的心卷起。”
“谁是小偷?”
有观众平静,视线在规划师们脸上扫过,看着后者那惨白的脸色,轻声道:“这场闹剧终于盖棺定论了吗?”
“可以欺骗所有人,但事实的真相却不会轻易被掩盖。”
有观众震怒,低沉的吼声在房间中回荡:“罪人,这些规划师才是历史的罪人!他们试图欺骗我们所有人,试图欺骗历史!”
“他们其心可诛,他们应该跪在华国千百万支持他们的民众面前忏悔。”
有观众大笑,只是这笑声似乎充斥着讥讽:“这是打脸,这巴掌可真响亮!”
“白天设计师这是端坐在九天之上,双手交叉,垂下着眼眸...”“白天设计师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可只反手一巴掌就扇的一众规划师们面色惨白如丧考妣!”
“白天设计师这响亮的巴掌可不只是打在了规划师们的脸上。”
有观众摇了摇头,继续道:“可还扇在了我们这群自以为是的支持者脸上!”
“我们以为白天设计师只是建筑师,所以不可能建立出优秀的城市规划体系。”
“我们以为白天设计师资历不够,积累不够,所以不能建立出优秀的城市规划体系。”
“我们以为白天设计师学历不高,所以不能建立出优秀的城市规划体系。”
“我们以为...”网友大声笑着,朗声道:“我们是谁?我们凭什么以为?”
“白天设计师是谁?他从来都是天才!”
将视线转回无数人关注的焦点,鸟巢报告厅内。白天一声声质问落下后,略微垂下了头颅,端坐在椅子上,视线直直的看向了老人。演讲台上,蔡老面无血色,苍白的可怕。腰板都变得佝偻,胸前剧烈的起伏着,那晶莹的发丝在此刻似乎变得枯萎。‘你们其心可诛!’当这六个字落下时,老人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到。有在一旁候着的工作人员见此,悄悄将之前蔡老在最鼎盛时随手丢掉的木拐杖拾了回来,递还给了老人。在所有人注视下,蔡老哆嗦着臂膀,颤颤巍巍的接回拐杖。似乎拄着了拐杖老人才勉强站稳了些许。这是从人生的鼎峰顷刻间就落到了万丈悬崖之下!前一刻还接受着千百万人的顶礼膜拜,后一刻就被万人唾弃,成了历史的罪人。蔡老脸上、胳膊上的皱纹、沟壑似乎越发的显眼了,那先前炯炯有神的眸子变得晦暗无比。就好像熊熊燃烧的烛火快要燃烧到了尽头。见着这样的一幕,那滔天的怒火似乎突然被阻塞了。视线流转,观众们的视线扫向着其余三十九位规划师。‘绝望’‘凄惨’‘失去生机’众人蓦然的发现,这三十九人似乎每一位的年龄都可以做他们的父辈甚至是爷爷辈。‘他们年龄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追名逐利?’滔天的怒火被堵塞,众人只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了,显得有些沉闷。一位位规划师似乎头发多是花白,那花白的头发是枯萎了吗?“我们真的应该指责、怒骂这些老规划师们吗?”
有网友发出了这一条疑问。“就好像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这将军已垂垂老矣,只能在安逸的生活中等待生命的终结。”
“没有人能够感悟到那苍老面庞下的不甘。”
“如果可以选择,这老将必愿战死与杀场,为国家洒下最后一滴鲜血。”
“将军应当死于战场,而不是被时间所淹没。”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何尝不是对老将的侮辱?”
一网友似乎显得很凝重,一字一句的敲打出这样一行行文字:“这些规划师们应该就是这般的心情吧。”
“他们年轻时为国家而奋斗,年老时却不甘心永远的沉寂下去。”
“有了名流千史的机会,有了再次绽放光辉的机会...”“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三十九位规划师们颤抖着,面色苍白。在众规划师的左侧,建筑师们所在地。包括薛老、雷老、运老在内所有人沉默了。当目的达到时,似乎那喜悦并不如曾经想象的那般剧烈。这一波建筑师是改革开放以后建筑师们的中流砥柱,不远处那一波规划师,是改革开放以后规划师们的中流砥柱。远处的他们多是这些老建筑师们曾经的战友。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一众建筑师们面色复杂极了,当视线看向那些老规划师们时,脸上微微抽搐着,似乎有些心疼。薛会长至始至终视线都只看着一人,那就是演讲台上的蔡会长。亲眼目睹着那蔡老从神采奕奕到入土三分的转变,薛老那眼圈又一次变得湿润了,双手握紧了却又松开。好一会过后,只看见薛老抬起了脑袋。就在这个时候,眼睛竟是恰与白天俯瞰而下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薛会长一生从不求人,可此时那眸子竟充满了恳求。白天此刻就如同端坐于九天之上的神灵,一言一行左右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