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止住了，但会留下一块很难看的疤痕。”

医生如实告诉李墨衍，他的脸色便更难看了。季兰羽依偎在他怀中，像个无助的可怜受害者。“有什么办法能消除疤痕吗？”

李墨衍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技术、最先进的设备，我不允许小羽身上留下这种难看的东西！”

季月怡在一旁听着，却心如刀绞。他从未如此关心过自己，而季兰羽只是脚踝处留有一块伤疤，并不是什么显眼的位置，也值得他这样大动肝火？“额……”那医生也算整容领域的专家了，他略有些为难得说道：“本来是有一种技术，可以完美修复这种伤疤。但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医生做了个解释。原来有一种植皮的技术，可以从人体不太显眼的部位取下一块可用的皮层，移植到必须修复的伤疤部位。通常是用来修复脸部之类较为明显的地方。像脚踝处的伤疤，几乎没有必要修复。毕竟被取皮的部位，也同样会留下新的伤疤。这就是所谓‘拆了东墙补西墙’。“只能用自己的皮么？”

季兰羽突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她躲在李墨衍的怀中，从他看不见的角度，用清冷的眼神瞥了一眼那位整容专家。后者愣了几秒，立刻道：“当然不是！我们已经研发出近亲植皮技术，只要是有血缘关系的，几乎可以完美移植匹配，保证不出现排斥症状。”

血缘？季月怡在一旁听了，立刻便联想到景红玉。母女俩是最亲近的，季兰羽打算找自己母亲植皮？就为了那一小块不显眼的脚踝伤疤？李墨衍也微微皱眉。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觉得脚踝处有伤疤算是多大点事。但受伤者是季兰羽，是曾经为他冒着生命危险过量献血的恩人，更是他相恋多年的爱人。李墨衍只恨不能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块皮层，让他心爱的女人恢复完美。“算了吧……”季兰羽幽幽道：“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爸爸更是病危……只怪我命不好，失去了丈夫，还要变成一个丑陋的女人。”

一句‘身体不好’，直接把景红玉给排除了。重病垂危的季雄，更是不在考虑范围。季兰羽没有提自己姐姐的名字，但她自哀自叹，却很好地启发了李墨衍。“你……”李墨衍怒视着季月怡。“这是你闯下的祸事，你要承担后果！”

季月怡大惊！“我不要！”

她怎么可能答应？植皮？为了自己同父异母的恶毒妹妹？季月怡脱口而出便是拒绝，更是激怒了李墨衍。“这世上大概没有一个女人，能比你更自私吝啬！”

当年他车祸，季月怡不肯献血。今天妹妹被她毁容，季月怡依旧不肯补偿。李墨衍被愤怒和仇恨点燃，他一手掐住季月怡的下巴，用残忍的口吻道：“准备手术，取走她身上最适合的皮层，我要小羽完美无瑕！”

“唔唔……”季月怡挣扎着，可哪有李墨衍的力气大？医生也在一旁擦着冷汗道：“可是……最好的皮层是脸部的……”从脸上取皮，那不等于毁容吗？季月怡惊恐地瞪大双眼，她好不容易从李墨衍愤怒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犹豫，耳边又传来妹妹的声音。“墨衍，算了吧……我虽然被毁容了，但也不想伤害姐姐……”她的措辞用得极重。脚踝上的小伤疤，哪里称得上毁容？但李墨衍刚刚恢复的理智，却也再度被怒火吞噬。“取她脸上的皮，立刻准备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