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不是发生火灾，李墨衍正一根接着一根抽雪茄。他本无烟瘾，可当心情烦闷时，却发现除了抽烟，再没有任何事可做。即便如此，李墨衍的心情也没有好上半点。终于，手机收到一个视频通话的邀请，是父亲打来的。“有事吗？”

连招呼都懒得打，面对父亲，李墨衍竟也心生抗拒和反感。他已经查过了。离婚证，是父亲命人去办理的。对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即便是父亲，李墨衍也不会轻易原谅。“几天不回家，公司有多重要的事？养那么多下属吃白饭？交给他们去办就好了。”

李父对儿子近日的表现很不满意。“大哥死了，你又退休，我索性把事情全接过来，不好么？”

李墨衍冷言冷语地反问道。儿子为家族集团操心，李父当然乐见其成。可凡事有个限度，父子俩已近一周没联系过，他这是要断绝父子关系么？知子莫若父，李父终于隐隐猜到儿子的心情为什么这么糟糕。“昨天的新闻，段家那小子和季月怡结婚了。”

“……我知道。”

声音有些干哑，李墨衍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他做了多大的努力，才压制住自己再闯段家的冲动。本市两大顶级豪门，是彼此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状态。李墨衍也知道，他没资格因为前妻再婚，便去段家惹是生非。可偏偏连个正当去见季月怡的理由也没有了，这只让李墨衍更恼怒。“别想了，段家本来就与咱们不和。”

李父淡淡道：“段家小子不顾廉耻，捡咱们李家不穿的破鞋，也不怕被人笑话……”“够了！”

李墨衍恼怒道。破鞋？季月怡好歹曾经是他的妻子，怎么可以用‘破鞋’来形容？误以为儿子觉得失了颜面，才会这般不顾体统地冲自己怒吼。李父也没放在心上，但有一件事，便是他来说也多少有些尴尬。“墨衍，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态度。”

“说吧。”

李墨衍寒着脸，把目光投向窗外。显然，他还因为刚才那句‘破鞋’，对父亲有极大的不满。“小羽……你大哥死后，她在咱家就很尴尬了。”

李父苦笑道：“昨天我劝过她，既然还没生孩子，索性今后改嫁，可你猜小羽那傻丫头说什么？”

傻丫头？父亲把季月怡当作‘破鞋’，却爱称季兰羽为‘傻丫头’。这不公平的待遇，引得李墨衍在心中默默为前妻鸣不平。“她又怎么了？”

自出院后，季兰羽几乎每天都会约李墨衍，却又都被他以公事繁忙为借口，全部给推脱掉了。找他不成，就转而去找李父？“小羽也是，心思太单纯了。”

李父叹息着摇摇头道：“她昨天哭着对我说，生要做李家的人，死要做李家的鬼。可是，咱们也不能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吧？”

“所以呢？”

李墨衍心情烦躁，根本懒得细细品味父亲话语中的暗示。李父见儿子没反应，无奈又道：“我稍稍猜出点门道，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你以前和小羽不也交往过吗？我看她其实对你也不错，不如你们俩索性……”一个丧夫，一个离婚。李父也不知脑子装的什么，居然真把这话说出来了。“爸，你果然老糊涂了，尽干蠢事。”

李墨衍连最后一丝敬畏都被消磨干净。强行给自己办了离婚证后，父亲又要撮合自己娶大嫂么？李墨衍冷眼看着视频画面中，父亲那苍老木讷的脸。“段家那桩婚事，已经是愚蠢透顶。现在咱们李家也不甘寂寞，要成为本市又一个大笑话，干一件更蠢的事情才罢休吗？”

娶大嫂？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