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母抬头：“可是外面明明说……”　　“说什么？”

温晏清面色不虞，声音微冷：“还是石夫人想说，我温晏清失去一双眼睛，而你女儿失去的是生命，所以你觉得不公，觉得还有与我讨价还价的机会？”

“我……”　　“石夫人，请回吧。”

温晏清眉宇冷峻：“法律道德人情都不放过她，你跪我有用？”

“温先生！”

石母慌了也急了。　　“送这位夫人出去，往后石家的人过来，不必告知。”

温晏清与佣人吩咐一声，起身离开。　　他走得慢，听到身后石母死活不肯走的呼喊，听到佣人无可奈何地将她往门外送。　　温晏清怕林甘棠会心软，也不想她看到自己不近人情的样子，更觉没必要为这事浪费时间，所以才叫她先离开。　　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缓慢地上楼，正想扶墙回房，一只温暖的手将他牵住。　　是林甘棠。　　“你走得比往日慢。”

林甘棠细心发现他比平常小心，刚才还想扶墙？以前不是直接能走的吗？　　她不禁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刚才在想石慕珍的事，所有走得慢些。”

温晏清握紧她的手，转移开话题：“石母想帮石慕珍求情，但我觉得她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没答应。”

温晏清略过刑期的事。　　“你说得没错。”

林甘棠当然不会为石慕珍说话，谁能毫无芥蒂地原谅丧心病狂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又不是圣母。　　接下来没多久，石慕珍种种所为被审判，判决结果出来了。　　林甘棠想着石慕珍得到了惩治，所有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她的辩护律师会上门。　　“我的委托人希望能与林小姐您见一面。”

律师说。　　林甘棠平静道：“我觉得我俩没有相见的必要。”

见她干什么？她们之间没有情谊的不舍，剩下仇怨罢了，见面也是多余。　　“我的委托人说知道你不会答应，让我转告您关于火灾她隐瞒了一些事，想跟您说一说。”

林甘棠问：“什么事？”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

律师说：“不过林小姐请放心，如今委托人在牢狱之中，就算见面也无法再对您做些什么，您不用为自身的安全担忧，尽管放心前往。”

思量过后，林甘棠决定去一趟。　　探监申请很快通过，林甘棠在探监室见到了石慕珍。　　她穿着狱衣，素颜坐在隔离玻璃后，神态如常面无憔悴，仿佛牢狱的生活对她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居住。　　她拿起电话与林甘棠进行对话。　　“我现在的结果，可还满意？”

石慕珍笑着问，好像被判刑的人不是她。　　林甘棠轻笑反问：“那现在的结果，你满不满意？”

满意？石慕珍怎么可能满意，她渐渐收住笑容，下一秒，表情已经变得阴暗：“书店烧光了你竟然没被烧死，你真命硬。”

“许久不见你依旧猖狂，你我的对话被监听着的，就这般无所谓吗？”

林甘棠淡问。　　石慕珍仿佛听到好笑的话：“都要被行刑的人了，还怕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