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宽有些不明白欧阳双杰的意思,在他看来沈冬或许知道些什么,可是沈冬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个案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可偏偏欧阳双杰的话里却有这样的意味。“一直以来,我们所知道的沈冬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都是源于韩筱筱与侯晓松的描述,好酒,爱赌,动不动就喜欢家暴,打自己的老婆,是这样吧?”
欧阳双杰问道。宋子宽用力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也正因为如此,一开始他对韩筱筱的遭遇很是同情,甚至心生怜悯,还滋生了另一种情绪。欧阳双杰微微一笑:“这都是真的么?”
宋子宽愣了一下:“可以查的啊!”
欧阳双杰摇了摇头:“谈何容易,若是在从前,这确实不难查,可是现代都市的生活你也知道,邻里间谁会去留心别人家里的事情,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像沈冬与韩筱筱这样的外来户,别人就更加的不知根知底了。”
接着他又说:“特别是沈冬失踪之后,只要韩筱筱一直以一个家庭受害者的样子出现,那样自然就会带给大家先入为主的印象,我们再怎么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宋子宽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韩筱筱在说谎,其实是她变心了,而沈冬并没有如她说的那样对她?”
“走吧,我们去个地方。”
上了车,宋子宽问欧阳双杰去哪,欧阳双杰说道:“这些天我让邢娜调查了一下沈冬和韩筱筱的过去,她找到了一些最初与两人相识的人,去听听他们所认识的沈冬与韩筱筱吧。”
花果园的大型家具市场,邢娜已经等在了那儿。见欧阳双杰和宋子宽下车,邢娜走上前来,打了招呼。把他们带到了一家店里,一个胖老头正戴着老花镜在做木工活儿。邢娜给他们做介绍,老头姓秦,沈冬最早就是跟着秦师傅做活,因为很多家庭并不喜欢买的成品家俱,反倒喜欢自己设计好了请木匠干活,那时候的人工没现在贵,反而还要实惠一些。“这小子手艺不错,也难为他了,一个大学生,竟然来做木匠,不过啊,他这人没长性,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秦师傅一开口就让宋子宽瞪大了眼睛:“您老等等,你说沈冬是大学生?”
秦师傅说道:“应该是吧,也是一次我们交工大家一起喝酒,喝得多了他才抱怨了几句,唉,这倒是,捧着大学文凭,谁愿意做我们这活儿。”
宋子宽看了一眼欧阳双杰,欧阳双杰微笑着给秦师傅递了支烟:“他跟您了多长时间?”
“大概差不多三年吧,也不好说,反正断断续续的,来几天,又不来几天,问他呢,就说是玩去了,年轻人嘛,玩心重些,倒也正常,只是偶尔也会误了我的活,只是看在他手艺不错的份上,也不好多说他什么,别看他年纪不大,那活做起来赶上老师傅了。”
“那么他和他老婆认识的事儿您应该有所耳闻吧?”
欧阳双杰就像是平常聊天一样。秦师傅抽了口烟:“他倒没说起过,只知道他结婚了,他家是川西农村的,农村嘛,结婚都早,他只说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才出来打工的。”
“也就是说,沈冬在乡下有老婆的?”
宋子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一定是在想,那么韩筱筱又是怎么一回事。欧阳双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和秦师傅说话。可惜秦师傅对于沈冬的了解也不多,甚至连沈冬平时住在哪儿他都不知道。问及沈冬是不是好酒贪杯,滥赌的时候秦师傅却说:“酒么,喝了一点,但喝得少,要说赌,他是不赌的,我们经常在一起耍点小钱他都不参与,总之,这小伙子不太合群,像是对谁都防着似的,可能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吧。”
接着,邢娜又带他们见了两个曾经与沈冬有过较长时间接触的人,一个是沈冬曾经的房东,另一个是沈冬常去的一家小饭馆的老板,只是那家小饭馆已经关门了。两人嘴里的沈冬也同样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不过两人都不知道沈冬与韩筱筱的事情,倒是那个房东侧面印证了秦师傅说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沈冬很可能是个大学生,而且还是学医的。因为房东的女儿也是学医的,一次偶然去了沈冬的房间,发现了很多关于医学方面的书籍,当时他们都好奇,一个做活的木匠,怎么会看那样的书。回局里的路上,邢娜说道:“我认为有必要去一趟沈冬的老家,我怀疑沈冬的身份是假的。”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情你去办吧,让许霖和你一道去。”
宋子宽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就是川蜀的,你们也不用跑这一趟,川西那边我有很多的熟人,让他们去查,你们一来一回,时间上也耽误了。”
欧阳双杰笑了:“是啊,怎么就把你这个都城人给忘记了,好,尽快吧。”
宋子宽叹了口气:“欧阳,你暗中查沈冬的底都不露一声,把我瞒得好苦啊,怪不得呢,沈冬不开口你也不慌不忙的,是不是你早就已经发现什么了?”
欧阳双杰苦笑:“是的,其实一直我都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沈冬的身上应该藏着什么秘密,最初我觉得沈冬或许是知道了那些人的事儿,所以才会逃走,担心自己会被他们害了。可是细细一想,如果是那样,他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假如说他是替韩筱筱考虑,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是办法,他就不怕那伙人再找韩筱筱的麻烦么?相对而言,报警应该是最好的选择,除非他自己也牵其中,那样的话,他又何必要跑?”
“其二,他失踪之后韩筱筱的态度,韩筱筱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对他的失踪根本就不关心,反而和侯晓松越走越近,可偏偏接着侯晓松就死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宋子宽点了点头:“当然觉得,之前我们还猜测侯晓松的死可能与沈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