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狠到极致。“你怎么可以对他下狠手，怎么可以！”

苏惜颜生气到哭，狠狠捶着顾亦寒的胸膛，每一拳都用尽了力气。渐渐的苏惜颜停下了捶打，只是一个劲的哭泣。顾亦寒于心不忍抱紧苏惜颜：“别打了，你会疼。”

“我的四年要是出事，我要你好看。”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从四年诞生起，顾亦寒对他一直都是冷淡态度，就算发生这种事，大家除了气愤也没别的。苏惜颜忧心忡忡看着手术室，顾亦寒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花华华猛然想起最后是宋琼雅扑倒在地保护了四年，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四年，他还那么小，不知道会不会……”后面的话宋琼雅不敢说。成年人从楼梯上滚下来都会出事，何况是小小的孩子。大家的心全系在四年一人身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惜颜精神面临奔溃，在顾亦寒怀里仍然颤抖不停。顾亦寒心疼的说不出话，只能抱得更紧。时隔四小时手术室的门才打开，苏惜颜激动站起身，下一秒倒在顾亦寒怀里，她双腿早就失去了力气。“怎么样。”

苏熙宁问道。“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去普通病房观察个几天。”

苏惜颜松了口气，却感觉脸上有东西划过，伸出手擦拭才认出这是泪水，不知何时，她脸上早已被泪水覆盖。四年被护士推了出来，脑袋上裹着绷带，手臂一片淤青，苏惜颜死死咬住下唇不让情绪崩溃。苏惜颜跟着护士将四年送到病房，顾亦寒被忘之脑后。病房不能人太多，免得打扰到病人，苏惜颜让大家都回去，身为母亲她有责任留下来照顾。大家都没异议，他们离开时见顾亦寒坐在外面。他们没有说话直接无视。过了好一会顾亦寒才进去，小声说道：“我刚和医生聊过，明天会在检查一次头部，保证他不会有任何损伤。”

“顾亦寒至今我都没有问过你，四年对你到底算什么，儿子还是仇人？”

苏惜颜冷冷嘲讽。“你的儿子。”

异样的回答引得苏惜颜看过来：“我的儿子？”

“如果他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我根本不会在乎。”

顾亦寒没有深刻的血缘认知，突然出现的四年对他来说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害苦了苏惜颜。直到今天，顾亦寒都没把四年当儿子当亲人，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捆住苏惜颜。说来可笑，可事实就是这样。苏惜颜哭笑不得，果然顾亦寒就是顾亦寒，哪怕她重来一回和顾亦寒发生那么多，旁人不重要论还是一样。轻轻抚摸着四年苍白的小脸蛋苏惜颜柔情说道：“可我希望你把他当儿子，他不欠你什么，不该被你这么对待。”

苏惜颜不能责怪顾亦寒，因为他心心念念都是她，她不能原谅顾亦寒，心爱的儿子都是因为他才受到的伤害。“我疼他不是因为怀胎十月，出生那刻，我甚至没有感觉，只是觉得我和我最爱的男人有了延续，可你，让我失望了。”

母子连心不假，可让苏惜颜忍受痛苦的原因是因为这是顾亦寒的孩子，她必须保住。她爱着顾亦寒的儿子，顾亦寒却无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我试过爱他，可我做不到，除了你我谁也在乎不了。”

顾亦寒艰难开口。这是苏惜颜差点丢了命换回来的生命，也是她的最爱，他试过喜欢四年，把他捧在手心，像普通家庭的父亲一样。只是他做不到，心思无法落在四年身上。“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法生气。”

苏惜颜宁愿自己是个不讲理的女人，见过顾亦寒生死的她做不到。“过来看看吧。”

苏惜颜无力说着。顾亦寒靠近，从背后搂住苏惜颜，在她耳畔轻声说：“我会在这看着，你回去吧。”

“不用，看看他的脸，越来越像你了你看看。”

顾亦寒的视线随着苏惜颜指的方向看去，四年长势惊人，他们一周见一次，每次都会有区别，但他没有注意到。比起当初带四年走的那两年，现在的四年的确和稚嫩的顾亦寒一模一样。苏惜颜又道：“爱他就是爱自己，我不奢望你能把自己的命都放在他身上，可你总得爱自己吧，一分一毫的那种也算。”

别冷眼呵斥四年，别动不动赶他走，别在四年在时忽视他的存在。小小的孩子不该承受父亲给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