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的丝绸啊,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快来看看罢,上等的汉家江南丝绸啊,有假包换。”
“真的是江南丝绸吗?怎么卖的这么贵?”
“这位客官你仔细看看,你看看在成色,看看这缎面,不是真品会是这样吗?本店是老字号了,决不卖假货,嗳,不能摸,只能看。”
三月街集市之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张翎、施小雪带着几个护卫去逛其他地方去了,赵忠信正没事闲逛时,一家叫卖南宋丝绸的店家引起了赵忠信的注意。赵忠信走近这家店铺,看了看摆的整整齐齐、五颜六色的一匹匹绫罗绸缎,开口问道:“这些丝绸多少钱一匹啊?”
“客官,这些都是上等江南丝绸,本店只卖一百贯一匹。”
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答道。这个掌柜看赵忠信的打扮像个白族贵族的样子,身边还有几个带刀的护卫,于是恭恭敬敬的答道。一百贯?这么贵?这要在临安可以买匹良马了,据赵忠信了解,临安一匹上等丝绸也就卖一贯钱。这利润够大的,大理国不产丝绸,这些应该是从南宋贩卖而来的,虽说路途遥远,可这利润也太大了罢?这几乎翻了一百倍,赵忠信暗道。不过自赵忠信打算建个临安至大理国的商路,看来今后也可以贩卖些丝绸等,这简直是一本万利啊。“客官,你买吗?买十匹以上我给你优惠。”
这位掌柜接着问道。赵忠信笑着摇头道:“我不买,但我可以卖?你们收不?”
这个掌柜惊讶道:“你手上有上等江南丝绸?”
“没有,不过以后也许会有。”
赵忠信摇头道。以后?也许?这个掌柜的懒得搭理赵忠信了,就凭你也有丝绸?自己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走通了多少条路,好不容易才搞到些丝绸,说起来真是不容易啊,一般人想贩卖丝绸,想都别想,就算你有门路从南宋搞到丝绸,可你也要能运的进来才行啊,就算你能运进来,你还要能卖才行啊。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在赵忠信摇摇头准备离开时,一旁一位三十来岁的人忽然拉住赵忠信低声问道:“这位小阿哥,你真的能搞到丝绸?”
赵忠信闻言瞧了瞧这个人,之见此人一副汉人打扮,看样子也是个商人。“以后也许会有。”
赵忠信还是那句话。“有多少?”
这个人又问道。赵忠信又瞧了这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要多少就有多少?好大的口气啊,这人到底是甚么人?这人半信半疑的看了赵忠信一眼道:“客官,小店就在前方不远处,您是否有空去小店坐坐?”
赵忠信在这人引领之下去了这家商铺,只见这家店铺明显客人稀少,装饰简陋,一副经营不善的样子。这人给赵忠信奉上茶后自我介绍道:“客官,我姓林,名茂才,在此地经商已有两代了,不知客官您尊姓大名,您是白家人?”
赵忠信摇摇头道:“我姓赵名忠信,我乃汉人,非白族人,看你样子,你也是汉人?”
林茂才点点头道:“嗯,我父亲在大宋政和二年就来大理国经商了,到了我在一代已经在此经营了三十年了。”
都在大理国经营了三十年了,可还是这副光景,看来经营的不怎么样啊,赵忠信心道。该切入正题了,于是林茂才接着问道:“这位小郎君,不知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此处,你真能搞到丝绸等物?你可知道从宋地要运货到这里有多远吗?路上有多艰辛吗?辛苦不说,路上遇到贼寇也许还会人财两空啊。”
赵忠信猜对了,林茂才的生意确实经营不善,因为没有门路,又是外乡人,因而生意越做越差,眼看着就快经营不下去了。林茂才说的也确是实情,在宋人眼里,大理国就是蛮荒之地,路不好走不说,还瘴气遍布,毒虫蛇蚁、吃人猛兽经常出没。不但如此,一路上还有大小强人出没,路上的各种野蛮人也是虎视眈眈的,一般来说,想从宋地贩卖商品到大理国的话,没有强大武力护送是完全不可能的。赵忠信闻言答道:“你先别管我是甚么人,我反正能从宋地搞到丝绸,不但丝绸,这里缺甚么,我就能搞到甚么,不但能搞到,还能安然无恙的运到这里,你信不信罢?信我们就可以合作,不信就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赵忠信去信让历掌柜建立商路,赵忠信估计此事能成,等将大理国稀缺的货物运到这里,赵忠信还需要一个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熟悉当地经商环境的人。赵忠信可没时间经商,赵忠信主要精力还要放在壮大军力之上,因而赵忠信需要一个代理人,历掌柜是个经商的好手,可历掌柜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赵忠信打算是历掌柜负责供货、运货,若这个李茂才能行的话,他就负责出货。“我信,不过是怎么个合作法?”
李茂才斩钉截铁的答道。反正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就信他一回又如何?又不会损失甚么,若赵忠信真能搞到丝绸等大理国稀缺物品,大不了自己多让些利给他就是,若搞不到,自己又能损失甚么,李茂才想到。“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痛快人,至于怎么合作,你就等候段时间罢,自有人和你商谈。”
赵忠信微笑着说道。赵忠信也料定此人肯定要与自己合作,估计此人也是想死马当活马医了。“月儿弯弯在半天,船儿弯弯在河边。船儿上滩趁水大,妹要恋郎趁少年。”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歌声。“对山歌了,快去看看。”
对山歌?倒是有趣,赵忠信心道。于是赵忠信与李茂才告辞后,就带着三彪等人向外走去。“七月苞谷是最高,之个小妹长得标,心想挨你唱几首,唱完山歌搂妹腰。”
赵忠信等人到了唱山歌之处后,只见十数个苗族打扮的年轻汉子隔着一条小溪正对着小溪对面七八个美貌小娘子唱着山歌。是施小雪和她的小姐妹们。“不稀奇来不稀奇,蚂蚁叮着大头鱼。只防叮着新时女,哪防叮着厚脸皮!”
施小雪回唱道。施小雪娇嫩清脆的声音,好似山谷中黄鹂的鸣叫般的,婉转动听,使人不自禁的沉醉其中。“哈哈。”
周围围观人群发出一阵笑声,嘲笑着表情尴尬的那些个苗族小伙子。“八月苞谷正黄壳,家里无妻受折磨,今天你们把歌对,对个回家做老婆”小溪对面的苗族小伙子们仍是不屈不饶,一边继续唱着山歌,一边朝施小雪等女抛着媚眼。这也就是大理国民风开放,这要是在南宋、在汉族,就是调戏小娘子了,是非礼的行为了,必然会抄家伙,砍了个昏天黑地了。“唱调大哥莫乱说,本来小妹不下作。只是陪哥唱调子,不会跟你过生活。”
施小雪笑嘻嘻的会唱道。“九月忙挖苞谷桩,带上小妹在床上,八月还在把歌唱,现在就是我婆娘。”
对面越唱越离谱了。“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正在双方情意绵绵的对着情歌时,忽然从人群中发出一阵高昂洪亮的歌声,威武雄壮、气壮山河。不过是大煞风景了……这自然是赵忠信的杰作了,他娘的当面调戏施小雪,这还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老爷我可不能忍,于是赵忠信也大声唱了起来。“哈哈哈哈。”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楞了一下,不一会工夫人群发出一阵大笑声。“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北虏兮,觅个封侯。”
赵忠信不理众人的笑声,挥手指挥着三彪等人一齐齐声大唱黑旗军军歌。虽赵忠信加上三彪等人也就七八人的样子,可这黑旗军军歌赵忠信等人早已唱熟了,因而当众人一齐唱的时候,声音整齐洪亮,气势磅礴,就跟千军万马似的。围观百姓眼前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唱着军歌,向前行军似的,这时候围观百姓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人再笑赵忠信等人了,甚至个别人还跟着赵忠信等人一齐哼唱。“信哥哥。”
施小雪见到赵忠信后跑到赵忠信身边嗔道:“信哥哥,你唱的甚么啊?”
“怎么?不好听吗?”
赵忠信笑着对施小雪说道。“好听,可这个时候唱这个……不太合适罢。”
施小雪笑嘻嘻的说道。“那唱甚么合适啊,你那些合适的我可不可唱。”
赵忠信说道。“你……”施小雪伸手在赵忠信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转头看了一眼小溪对面那些人后对着赵忠信唱道:“沐浴爱河九重天,只羡鸳鸯不羡仙,千金难买真情意,坦诚相对在人间。”
情意绵绵,全在歌中。“好!”
周围围观百姓都鼓起掌来。小溪对面苗人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捏紧了拳头,吩咐手下道:“去查一下,那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