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在书信之中给赵忠信说的很明白了,单独给赵忠信的圣旨当中让赵忠信进京面圣,此为秦侩之意,韩世忠书信之中让赵忠信不可中了秦侩的圈套。可赵忠信不得不奉旨进京,原因就是此乃圣命,虽说是秦侩之意,但白纸黑字,就是圣旨,若违旨就是公然造反了,那就将与宋军势同水火了。对此赵忠信早有心里准备,赵忠信目标就是灭宋抗金,可现在不行,那件大事是越来越近了,此时绝不是最佳良机,若此时与宋军交战,那必将是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双方都会被拖入泥潭,只能便宜了北方饿狼。况且目前黑旗军虽兵强马壮,力量不断的壮大,可仍是未准备好,未准备好同时与宋与金作战,赵忠信的南方战略刚刚进行了一半,许多邦国并未收服。因此黑旗军目前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与宋为敌,此为其一。其二就是韩世忠单独给赵忠信的书信之中提到此事,虽韩世忠并未说的很明白,但赵忠信不难猜出,韩世忠必定已经受到了秦侩的逼迫或者威胁,要不然韩世忠怎知密旨的内容?甚至是秦侩采取双管齐下之策,让圣命、师命一同命赵忠信前往临安,只不过韩世忠书信之中未提及此事而已。因而此时若赵忠信违抗圣命,不去临安,不但是黑旗军公然造反,而且还会牵连到韩世忠,韩世忠对赵忠信大恩,赵忠信必须走一趟临安,化解此事。只不过赵忠信不是岳飞,不是韩世忠,不是刘琦,也不会意气用事,冒险只身前往临安,赵忠信打算带兵前往,让对方有所顾忌。“王爷,你的意思是?”
黄温问道。“本王打算走水路,由水路进京。”
赵忠信答道。“水路?王爷带战船走水路,若宋军舟师半路拦截,又当如何?”
王刚问道。水路的选择确实不错,比陆路快的多,并且能省去很多麻烦,不过宋军也有水师,就驻扎在福州与定海一带。“本王乃是奉旨进京,谁敢拦截?本王多带战船,只为防止海贼袭扰,此有何不可?况且本王尚且年轻,得此显爵,怎不得意?大摆排场,也是说得过去的嘛。”
“哈哈哈哈”众人闻言均是一阵大笑。申世袭捻须点头微笑,申世袭已经明白赵忠信的用意了,赵忠信此举看似带兵由水路北上是为了防止朝廷加害,其实赵忠信还有更深的意思,那就是刺探朝廷虚实,还有就是顺路察探一下由水路北上之路,此乃一举三得。“末将愿率舟师战船,护卫王爷北上面圣。”
冯湛等黑旗军舟师将领一起请命道。“谁敢拦截,老子让他们尝尝我黑旗军舟师的厉害。”
张豹吼道。赵忠信点头道:“此仅为一桩小事而已,不可为此荒废了我黑旗军既定战略,南方战略必将有条不紊的进行,王知使、冯置使、云支使、历提举、薛置使、沈监,命你们改良、打造战船,特别是打造我黑旗军无敌之巨舰,本王打算年后就继续收服海上诸邦国,最起码琉球、麻逸、三佛齐等地必须为我黑旗军所用,此举以我黑旗军舟师为主,陆路之师为辅。”
“下官、末将等敢不遵王爷之命?”
众人纷纷接令道。“王爷”申世袭开口道:“此等邦国不是安南之地,不可单独以武力强行逼迫,当采取恩服为主,威服为辅的手段,他们听话还好,若不听话再武力攻取就是。”
黑旗军若贸然与周边诸邦国开战,必将也会陷入战争的泥潭,因而采取恩威兼施是为上策。“申相公所言甚是,就照此办理。”
赵忠信点头称是。“申长史,你等一下。”
下来后赵忠信单独喊住了申世袭。“王爷,何事吩咐?”
申世袭躬身问道。赵忠信沉吟良久,犹豫了半响才将临安赵子偁之事告诉了申世袭。申世袭闻言大惊,定了定神后问向赵忠信:“王爷,此事当真?王爷真的是皇室后裔?”
赵忠信的来历申世袭也不清楚,从前在笔架山那时只是听他说是川蜀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家中也无任何亲人了,现在猛然冒出赵忠信乃是皇室后裔,还是赵匡胤那一脉的,此使得申世袭有些懵了,不知所措。赵忠信闻言摇头道:“本王的来历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本王父母确实已经故去了,本王与皇室扯不上半分干系的。”
“王爷确定?”
申世袭问道。到底是真的假的?申世袭心中暗暗嘀咕,若是真的,赵忠信掩盖此事到底是何意?赵忠信白了申世袭一眼道:“岂能有假?”
“这……”申世袭闻言沉思起来,来回转着圈子,将赵忠信晃得有些眼晕。“王爷,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申世袭接着问道。“除了临安赵府,就只有本王与三彪知道。”
赵忠信答道。“就让此事大白于天下罢。”
申世袭沉思良久后说道。“嗯?长史你这是何意?据本王估计只是与那人长得像而已,如此……?”
赵忠信诧异的问道。“王爷,此事可将错就错,王爷就是皇室后裔,自幼在外游学,与家人失散,其后就被牙人略卖到了河北之地,从此就流落到了河北。”
申世袭坚决的说道。赵忠信似乎是明白申世袭的意思了,有些犹豫的问道:“若那人回来了,岂不是弄巧成拙了?本王颜面何在?”
“王爷不必担心。”
申世袭笑道:“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多少年了,还能等他们找上门来?”
申世袭心中还有一条毒计,那就是一旦正主露面,就将其斩杀,以绝后患,只是申世袭此时不说而已,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赵忠信知道的。……“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赵忠信的马队刚刚回到了帅府府邸,现在是南海郡王府,王府下人们就欢呼起来,并欢天喜地的放起了爆竹。胡管家率众人迎了上去,一齐跪下磕头行大礼道:“小的们见过王爷。”
胡管家真是欣喜若狂啊,赵忠信被朝廷敕封为了南海郡王,胡管家等人也是水涨船高,胡管家此时已成为了王府总管,负责王府一切杂事,邵成章成为了王府副总管,主管内宅之事。照此架势,赵忠信若再进一步的话,这些潜邸之臣岂不是今后也会飞黄腾达?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胡总管在欢喜的同时心中也是暗自感叹,十年前赵忠信不过是一介白丁,其后武举夺魁才捞到一个保义郎,可谁又能想到,十年之后,赵忠信翻身一跃,成为了堂堂大宋郡王爷,成为了一方诸侯,镇守南疆,哦,对了,还不到十年,胡总管心中暗道,王爷还有几日才满二十八,上二十九岁。真是世事难料啊!暮然回首,早已物是人非!赵忠信翻身下马,扶起胡总管笑道:“你是跟随本王多年的老人了,就不必如此多礼了,俺娘她们还好?”
胡总管取下赵忠信身上的外衫,躬身说道:“她们挺好的,太夫人和夫人们均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这么快?”
赵忠信看了一眼大门之上、高高挂起的一副写着“南海郡王府”五个烫金大字的匾额后问道。“呵呵,王爷,小的们接到消息,就命人制作了此匾,请王爷恕罪。”
胡总管笑道。赵忠信笑着摆摆手,就走进了王府。“爹爹……爹爹……哥哥……哥哥……”赵忠信刚刚进府,赵孝依、赵淑真两个小妮子就奔了过来,欢喜着扑向赵忠信,两头小白象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小白狐稳坐钓鱼台,蹲在小白象的身上也被带了过来。赵孝依穿着一身县君的浩服,赵淑真也是盛装,叮叮当当的跑了过来。“嗳,你们两个小妮子慢点。”
赵忠信慌忙蹲在身子,扶住两女笑道。“你怎么打扮与思思不一样啊?”
赵忠信随后问向赵淑真。“哥哥……我又不是县……君。”
赵淑真委屈的说道,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哪个女孩不喜欢攀比?哪个女孩不喜欢新衣服?赵孝依被敕封为县君,而自己被赵孝依比了下去,赵淑真心中有些难过、伤心、委屈,因自己不像赵孝依是亲生的,就不好说什么了。“哈哈”赵忠信闻言大笑道:“你如何不是县君?快去换罢。”
“真的?”
赵淑真睁大了眼睛惊喜的问道。“真的”赵忠信微笑道:“我说你是,你就是,快去罢。”
不就是一区区县君吗?对于赵忠信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赵淑真闻言猛地抱着赵忠信的脖子,在赵忠信脸上使劲亲了一口,转身就欢喜的跑向了内府。胡总管连忙跟着撵去,吩咐王府之中的下人准备县君之浩服,幸好朝廷此次送了许多浩命之服。“爹爹你偏心,尽喜欢小娘子。”
赵孝依嘟着嘴埋怨道。赵忠信闻言哈哈大笑,将赵孝依抱起来笑道:“你不也是小娘子吗?不过啊你这个小娘子可是爹爹的闺女,爹爹最喜欢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