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还未回答,红颜已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惊道:“少夫人,你的衣裳……”她此时已是苏府的丫环,楚晶蓝已和安子迁拜了堂,便是苏府的女主人了,她便称楚晶蓝为少夫人。她不说这句话众人的目光还只在安子迁的身上,而她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往楚晶蓝的身上看去。只见她那件大红的喜袍半敝,虽然已经整理过了,却依旧显得凌乱不堪;她的盖头早已揭下,头上的凤冠也已经取了下来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楚晶蓝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到众人惊异的眼光,一直在思索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先是莫名其妙的晕倒,一醒来看到安子迁。地上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紧接着苏连城就带着红颜走了进来……这一切也太巧合了些,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切,这个人到底是谁?苏连城几乎是咬着牙道:“楚晶蓝,你个贱人!大婚日居然勾引子迁,你竟然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若不是他饱读诗书,此时只恨不得上去打她几巴掌,大婚之日就被人戴上绿帽子,当真是奇耻大辱!楚晶蓝看到了他那副样子,原本就对他一片死寂的心刹那间已完全成了死灰。而她也知道她此时和安子迁的模样,就算是她长了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再则,就算能说清楚又如何?在他的心里只怕早已认定她就是一个淫一荡的女子。她淡淡地道:“再笨的偷情之人也断断不会选在洞房花烛夜里偷情。”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苏大公子方才将我送进洞房之时为何要将一众丫环婆子全部都赶出去,是想为我和安公子幽会提供方便吗?”
苏连城的眸子里冷的似冰,却见她在这咱情况下被人抓了个现形还如此淡然。她那双乌黑墨的眼睛里只有在众人初进时有一丝无奈,却并不见惊慌,随后面对众人时反倒沉寂的如千年古井水,不见一丝波澜。她那张清新淡雅的脸纵然显得微微有些苍白,却也依旧淡然无比,他极讨厌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冷哼一声道:“好凌厉的一张嘴,我只是觉得像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别人来伺候你,所以就将她们赶了出去,没料到倒给你提供方便了!”
红颜在旁娇滴滴地道:“少爷,或许少夫人有什么苦衷,这一切只是个误会罢了!”
苏连城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不知道有的人心有多狠毒!”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安子迁又看了一眼楚晶蓝道:“现在被抓个正着,还能有什么误会?”
“只是子迁,平日里你放浪形骸也就罢了,可是你今日也太让我失望了,没料到你竟连这等事情也做得出来!”
若依着安子迁往日的性子,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直接认了,要么就嘻嘻哈哈的乱搅一通。可是今日他知道事关楚晶蓝的名节,他不能乱来。他双手半抱在胸前淡淡地道:“不管表哥信不信,我都要解释一下,我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喜欢寻花问柳,也不敢打表嫂的主意。”
“我今日是跟踪一个男子进的洞房,进来的时候表嫂已经晕了过去,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根据我的经验,那股香味便是香,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有人恶意破坏表嫂的名节。”
苏连城冷笑道:“子迁这句话我听的实在太过别扭,香?苏府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再说了,杭城的规矩是洞房会点燃三支香向菩萨祈求百子千孙,子迁莫不是闻错呢?将祈福香闻成了香?”
香案上的香还在燃烧,屋子里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安子迁看了众人一眼后道:“是不是我闻错了,验过那香便知。”
他见那一众丫环和婆子们的脸上一片淡定,红颜千娇百媚的倚在苏连城的身畔,也没有一丝惊慌,他心里暗自犹疑,那下香的人到底是谁?红颜微微一笑道:“既然那香是如此重要的证物,就让奴婢去将那香先灭了。”
楚晶蓝听到安子迁的话才明白她之所以会晕过去,是因为有人在洞房里下了香。所有的事情刹那间在她的心里串成了一条线,苏连城将香点燃后将所有的人全赶出了洞房只不过是为了“抓奸”做准备。那个从窗口跃出去的男子便是他花钱雇来的,而安子迁不过是觉得有些古怪便临时跟进来的,想通些之后她的心里一片冰冷。她眼见红颜就要碰到那香了,猛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她忙极快的拉住红颜的手道:“红颜姑娘还是先在一旁候着吧,这香由你来灭,我着实有些不太放心。”
红颜满脸无辜地道:“少夫人信不过奴婢?”
“是!”
楚晶蓝扭过头指着一个婆子道:“你来灭这根香!”
红颜没料到楚晶蓝将话说的那么直白,一时间似觉得有些委屈,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泪水,让人我见犹怜。楚晶蓝看到她那副样子,眼里有一抹嘲弄,却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