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倒是也相安无事地过了,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就回来假装很幸福,实则背对背睡觉,井水不犯河水,而今早季航远就提醒过季憬沉了,排开所有的行程,晚上陪唐书颜回唐家老宅参加家族归宁宴。反正礼品管家宋伯已经准备好了,也不需要他们操心。这几天如果季憬沉直接去博远就会捎上唐书颜,如果他有事,就让家里的司机送她过去,倒是也方便,也让人看着他们的感情很要好。瀛洲府的公寓已经安排妥当了,归宁之后,季憬沉就会提议搬出去住,反正他们都在一个小区,也不会引人怀疑,毕竟他们才成婚不久,如果传出婚内不和,对两家都不好。季憬沉送她去唐氏后,唐书颜站在车窗前面说:“晚上去爷爷那边,我……”她迟疑了一下。“我懂得。”
季憬沉点头。演戏么,他答应过的,一定会兑现。“谢谢!”
唐书颜笑着道谢。“各取所需,无需言谢,晚宴结束之后,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季憬沉交代她。唐书颜也不过问,只应了就行了,她往唐氏走去,季憬沉的车远去了,唐书颜松了一口气,在他的面前,她还是容易紧张和不措。这一天也过得相当快,唐书颜从唐氏离开的时候,又是周奕过来接她,她自然地上了车,直接回到了景园,唐书颜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见季憬沉还未回来,便上楼换了一件礼服下来。当她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季憬沉抬眸,只见灯光照耀下,唐书颜穿了一件深V领的白色欧根纱礼服,算得上是礼服吗,其实就是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着她奶油般细腻白皙的肌肤,腰间一根细的丝质腰带,将她的细腰勾勒出来,竟然细的不盈一握,而胸口的位置与裙摆上遥相呼应的是刺绣加手工缝制上去的立体纯白玉兰花。她的头发只是简单地扎了个低马尾,配上了玉兰花的耳坠,美则美矣,就难得这般美的出尘,连季憬沉的目光都无法转移了。“你回来了啊,那我们出发吧,爷爷打电话过来催过了。”
唐书颜也没有在注意他的目光,走到他的身旁道。季憬沉回过神来,与她并排往外走去。唐家老宅,也就是现在唐勋一人所住的“唐雅居”就是唐家祖宅,景园是轻中式风格,而唐雅居就是明清老宅,已经历经了上千年的历史。唐家最早是出了举人,又兴文化,最后才会演变成印刷,到如今的广告业,都是一脉相承,唐勋就是最早一批国内北京大学的大学生,唐书颜的一手好字,都是唐勋手把手教出来的。宅子并不是很大,但是一进门就可以看到高高的门槛,这也是明清的时候门槛越高就越地位高,唐书颜挽着季憬沉的手臂,她白裙,他黑色正装,一白一黑倒是般配的很。跨过门槛,又进了庭院,庭院之后才是主宅,完全都是老式的矮房子,唯一的二层楼房,便是唐书颜儿时住过的闺房。从厅堂内赶了出来的老妇人,还穿着中式的袄子,笑盈盈道:“是颜颜回来了。”
“吴奶奶!”
唐书颜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这整个唐雅居都是吴奶奶在打理,另外就一个厨师帮忙,唐勋喜欢清静。“姑爷好!”
吴奶奶和季憬沉问候。季憬沉颔首同唐书颜一般喊了一声:“吴奶奶。”
吴奶奶拉着他们往里去,边走边说道:“唐家的亲戚都在了,你爷爷正念叨着你们呢。”
后院的厅堂里,摆了一桌能容纳二十人的宴席,所谓归宁宴,也就是回门,但唐勋坚持没有从唐雅居嫁出去,但归宁宴必须要摆在这里。唐家人丁兴旺,不过唐越是唯一的男丁,也是唯一从商的,唐越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全都是各自为家,并都从事文化行业,基本上逢年过节才会出现在唐雅居。而这五个姐妹呢,反而都是生了儿子,只有唐越生了个女儿,所以几个姑姑都异常疼爱唐书颜,唐书颜的几位堂哥也都是从政从文多,因为教育观念,也都兴盛独生子女。围坐在了大圆桌前面,唐书颜和季憬沉一一问候过,最后唐书颜坐在了唐勋的身旁,她扫视了一圈,并未见到父亲唐越。“你说这咱们家姑爷都来了,这阿越怎么还不来?”
说话的正是唐勋的大女儿,豁达而爽朗的唐琴沫。才说完呢,这门口就看到了唐越,身边又站了周丽和唐书仪,唐书仪一眼就看到了位于主位上的季憬沉,还想要走过去和他打招呼,被周丽拉了回来。“爸,我们回来了。”
唐越和周丽刚要跨进门槛。唐勋跺了跺拐杖,脸色微怒,斥道:“今天是颜颜的归宁宴,不相干的人请回,唐雅居只进唐家人。”
显然这话是针对周丽母女,两人脸色都变了,唐书仪更是咬牙切齿,来之前,她就不想过来了,要不是母亲一直拉着她,她还不乐意来呢。唐越马上进门来了,周丽确实不敢动脚,“爸,阿丽和书仪也是唐家人,今天颜颜归宁,大家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不好吗?”
“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觉得你对得起我老头子,你也可以从这里出去。”
唐勋的拐杖指了指门口。最后,唐越脸色难看着,周丽笑盈盈道:“爸就别生气了,我就是来给颜颜送点回礼的,我现在就回去,就不打扰各位的兴致了。”
周丽拉着唐书仪转身欲走,唐越追了出去,唐勋吩咐道:“吴妈,关门。”
以这样开始了这场宴会,季憬沉也不多言,唐家二女儿,唐琴茵热情随和,忙着道:“让姑爷见笑了,姑爷多吃点菜,这咱们最宠的颜颜结婚了,我们几个可是急着做姑奶奶了。”
“二姑姑,你竟会取笑我。”
唐书颜垂眸脸红,不好意思道。季憬沉一笑,轻声回道:“我会努力的。”
引得家宴中一片欢声笑语,将刚刚的不快弄得烟消云散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席间几位姑姑也都很会找话题,唐书颜的各位堂哥也都中规中矩,谈到了政治、经济又是外交各个领域,和季憬沉倒是也谈得来。等到归宁宴结束后,唐书颜坐在了车里,对着季憬沉道:“是不是也觉得很意外,爷爷的脾气很倔,所以他总说我随他,不会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