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子，看来厨艺，是她的弱点。他又收获了她的一个小弱点，他心里一阵欣喜，这种莫名的欣喜，到底是什么原因都无法追究。季憬沉瞟了一眼这一桌的菜色，他不紧不慢地指了指这桌菜之中最中间那个青花瓷汤碗道：“想必这一碗红黄汤就是出自我家太太之手。”

“什么红黄汤，这明明就是番茄蛋花汤好吗，那是你眼拙。”

唐书颜已经上前来鼓着腮帮子合他对峙。季憬沉一笑：“看来，我太太的答案很明显了，闻夫人，你说是不是？”

“重要的是季太太的一份心意，味道我事先尝过，很美味。”

闻夫人赞美道，作为饭前的一个游戏，然后入座。季憬沉走到了唐书颜的身旁，顺势牵着她的手，走入座位上入座，他侧眼道：“阿颜莫怪，恕为夫嘴笨。”

他一声亲昵的‘阿颜’勾起了太多的回忆，她曾经也为他做过这一道番茄蛋花汤，他说过那是人间美味，家里的厨师远不及她的手艺。唐书颜自然是知道，他当时肯定是哄她的，可是她听了还是心生欢喜，尤其是她告诉他过，这碗汤背后的故事。现在看来，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年少要去美国，荣姨担心她吃不惯西餐，特别苦恼，就教了她这一道菜，说是一碗米饭就着吃，就能想到家里的味道了。所以迄今为止，除了方便面之外，她只会这一道菜。“嘴笨自然是要罚的，就罚你解决了这盆汤好了，算是买了你太太我的面子，可好？”

唐书颜反而吃了他一军。“当然，这总归是自家太太的手艺，我乐意效劳。”

“好啊，那饭前一碗汤有益身体健康。”

唐书颜拿了碗，已经盛了一碗送到他的面前。“闻老师，你瞧瞧这小夫妻甜蜜地跟蜜糖里调的似的。”

闻夫人称自家先生为老师，这也是他们认识之初到如今的称呼。唐书颜听着有一种崇拜和温柔的意味，其实唐书颜才喜欢他们这样的生活方式，远离尘嚣，只愿意彼此相伴。但闻夫人这样一说，她脸皮薄，当然会脸红，闻夫人见着了道：“瞧瞧，季先生的太太已经不好意思了，我也就不说了，吃菜，吃菜，山里的粗茶淡饭，自是招待不周了。”

“哪里是，山珍海味可怎比的上这山里的卓然之物。”

唐书颜回她。而季憬沉已经被这道番茄蛋花汤，喝地略饱了，大概这辈子他都没有喝过这么多的番茄蛋汤。归功于这位举世无双的好太太。席间闻先生也聊到了今年出产的茶叶，唐书颜没有想到，涉及到茶叶的产地，市场，居然季憬沉也能聊得上来，而且并不像是门外汉。静静聆听，变成了一种饭局上的甜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