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憬沉闭了闭眸，让他继续说下去，秦沣走过去将微信的页面直接递给季憬沉看，“唐总上午让我去买了很多的点心，下午说是有事要出去一趟，不回唐氏了。”

去了哪里，会信号都没有。唐书仪落落大方地道：“既然姐姐不在，我想憬沉哥也不方便和我一起用晚餐，那我就先走了。”

“不用了，秦沣订个餐厅，我和书仪一起用晚餐。”

季憬沉接话道。唐书仪的脸上一阵暗喜，“那就是我的荣幸了。”

她笑答。这一餐饭，虽然是季憬沉和唐书仪一起在餐厅吃着，秦沣挑的餐厅，也是格外高档，环境又僻静，唐书仪毕竟是公众人物，到时候被拍到影响不好。席间，唐书仪同季憬沉谈着她在剧组和拍戏的趣事，举止言谈之间也大方得体，也丝毫没有让季憬沉这顿饭吃得压抑。当然偶尔也会提及唐书颜的名字，唐书仪道：“得空，姐姐和姐夫回去看看爸爸，我在外拍戏，爸爸也时常念叨姐姐。”

“好，我知道了，我会带她回去的。”

“那就好，毕竟是一家人，我希望他们能和和睦睦的，虽然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但我从小养在唐家，对他也是很感恩，没有爸爸的栽培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相比起唐书颜来说，唐书仪更像是个姐姐的身份，对家庭的照顾，对父亲的体贴，她的善良显而易见，不像是唐书颜，处处显露锋芒，动不动就会用她身上的刀枪刺人，把人刺伤。季憬沉听着听着，就寻思着这个女人到底去了哪里？每回她失踪，总会让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不喜欢这样被牵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被动。可用餐时间内，一块牛排，他都吃了三三两两毫无胃口，怎么吃饭的人不对了，连胃口都会变差劲。看在了唐书仪的眼中，他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动摇，早知道当初她就该要问他要回报，半年多前，他飞机遇到了气流，她担心地出现在医院，在生命危急的关头，她在他身边陪伴和照顾，等到他恢复了之后，他对她超越了朋友以外的情意。她以为，她就要成功了，离成为季太太就差了那么一步。结果季航远依旧没有改变任何的主意，成为季家少奶奶的人还是唐书颜，“有时候挺喜欢年纪小的时候，还记得那会儿你刚恢复身体，我们一起去日月湖看天鹅吗，今年的天好冷，也不知道天鹅们冷不冷。”

唐书仪露出了少女的愁思。“书仪，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曾经想，过段时间他恢复了身体，如果没有变动，就娶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太太，总比相亲场上的女人熟悉一些。可结果两家的初衷未变，也不会从唐书颜变为唐书仪，他父母亲到底是看中唐家的产业，而不是哪个新娘子。“抱歉什么啊，又不是我找不到好的男人了，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而姐姐嫁给你，我也很高兴啊。”

唐书仪一副坦然的样子。“你值得更好的。”

他道。唐书仪知道这世界上最伤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如果没有姐姐的话，你会喜欢我吗？”

唐书仪喝一口红酒，脸色微红地问。季憬沉没有回答，他都分不清对唐书颜的感觉是喜欢吗，如何回答另外一个女人这样的回答。“权当我没有问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唐书仪笑了，脸色微白。也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结束了今晚的晚餐。临走的时候，唐书仪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季憬沉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她朝着季憬沉靠了靠，抱住了季憬沉的身体：“憬沉，算是个告别的拥抱吧，告别你，我要去找我自己的未来了。”

季憬沉的手僵持着，没有动弹。最后他伸手抱了抱她。回去的时候，他让周奕送了唐书仪回去唐家，自己打车走了，他拨了拨电话，已经晚上八点了，还是不在服务区。经过了离人醉的时候，他就下了车，司白难得见他婚后过来，“季少，今天这么难得不用陪二嫂？”

司白给他到了一杯酒。都说老二结婚了，就从良了，连着他自己的夜店都少来了。见他不答，司白很识趣地也不多问了，过了不久，又来了一个郁郁寡欢的莫辰煜，见了他，两人也就坐在一桌上了。“不是见得你二人妇唱夫随了，怎如今又挂着脸。”

“你还不是一样，以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么。”

“我快要订婚了。”

莫辰煜叹了一口气，也就他了，人家订婚都是开开心心的，只有他像是心里压着了很重的石头一般。“恭喜。”

季憬沉吐露出两个字。莫辰煜冷声回：“你少寒碜我。”

他一手拿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你这明明就是伤了两个女人的心，两家的关系对你有这么重要吗，你喜欢谁就娶谁，这么简单的道理，等四年又如何呢？”

季憬沉责问他。“重要，我母亲很看重，而且是我亲允了顾姨，我对顾姨很敬重。”

“那又如何，不就是换一个女儿么，还是顾家的女儿就是了，并不违背初衷，是你非要做过好儿子，我们做好儿子做了这么多年了，能为自个儿活一次吗？”

醉意更浓的季憬沉厉声喊道。莫辰煜的酒杯落在了桌面上，他看了一眼脸色并不好的季憬沉，徐徐道：“老二，你觉得娶了二嫂，你委屈了吗，你后悔了吗？”

他当然后悔，后悔自己现在变成这样，连她一个不接电话的举动，都让自己难以平复心情，莫名狂躁，后悔自己错乱了思考，后悔自己的生活变打乱了。但他真的后悔娶她了吗？就像是唐书仪问她，如果没有唐书颜，他会喜欢谁是一样的道理。经年之后，他才知道，有些命定的人，就是无论自己如何后悔都改变不了的命定，唐书颜和季憬沉注定是要绑在了这张结婚证上的两个人，换了谁都不行。“老三，爱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季憬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