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已经扶住了自己的手臂，让她自己保卫起来。“阿颜，我知道那天晚上我说了过分的话，我后来已经改变了想法，我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

“但你有想过，这个不是你的孩子，我想在离城的时候，你就问过医生孩子月份的问题，太可笑了，我被自己的丈夫欺骗了，不过好在梦醒了，到头来也是这样谁都想不到的结局，季憬沉，你难道觉得我们还会相安无事地走下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我们回不去了。”

唐书颜明明言语里有气焰的，可是气焰却全都平复了下来，只汇聚成平缓的话语。季憬沉想要靠近的时候，她退缩了，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他这几天酝酿的话语一下都说不出来：“你想要离开，我同意，但在我们都无法判定这段婚姻是否还要继续的时候，我希望理智能让你暂时保留下来，我无法逃避当初这些心思，我无法觉得我说过的话变成云烟，我只想说，我会在原地等你，不管是一个月，一年或者是多久，我都在等着你回家。”

这是他心底里的话，唐书颜也懂得像是他们这么理智的人，要做出合适的判断很容易，但是要做出承诺却很难。可她该要过她想要的日子，这点已经传达给他了，他也明白了，初秋万物开始慢慢凋零，为寂寥的冬天做准备，他们的生活也从此开始凋零。“季憬沉，我并不需要你承担任何的后果和责任，我离开这里，也不知道归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同你去办理离婚手续，以后各走两路，互不相干。”

唐书颜回答他，她没有任何的理由想要让他为她的离开而买单。这场商业联姻的结果以失败告终。“怎么不相干，我心里想的还是你，我们还有婚姻关系，怎么就能不相干了，唐书颜，你可以怪我，可以骂我，可以让我做任何事情，就是没有权利不让我去等待你的回应。”

对她的波澜不惊，他终于抑制不住感情了，慌忙之中，他开始着急了。也许过去，她会因为他的话而在意，可是他现在说这些的时候，唐书颜却不为所动了，这或许就是心态改变了。“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无权干涉，但我暂时性不想要见到你，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这些不快的事情，一想到你，我就会想到这个无缘的孩子，我知道你并不在意，因为你一直都以为这是厉均墨和我的孩子。”

“我没有，我是在意的，不管孩子是否是我的，我都是在乎的，我错了，阿颜，我承认我错了。”

季憬沉扶住了她的肩膀，抽泣的时候，他的肩膀在抖动着。唐书颜闭了闭眼眸，感觉到心里和身体都无比沉重，然后徐徐道：“你就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会好受一些，季憬沉，再见。”

她转过身去，往走廊的尽头走了。“唐书颜，我不要再见，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你说再见。”

季憬沉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声音震慑了整个楼道，甚至有病房里的人都探出身体来看。他从未这么直白表达过自己的心思，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地点表达，可却为时过晚了。唐书颜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温热的液体转为冰凉，他的声音震慑在了她的心间，太晚了，总是晚了一步，不是最佳的时候，错过了最好的彼此。她只想在心里最后再说一次再见。可她再也不能回头了，从相亲宴开始，她就不该回头，不会再有痛苦了，她抹掉了泪水，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往前走去。路的尽头，她的父亲和阮心瑜都在等她，最爱她的人，终究还没有走。“说完了？”

阮心瑜问她。她点头：“走吧，我想回家了。”

阮心瑜扶住了她的手臂，唐越给她披了一件外套，他们一并走了出去，家里的司机已经开了车过来接他们。唐越也不希望唐书颜回到唐家想到了那天的场景，就先把她送回去了瀛洲府的住处，并亲自送上楼，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阮心瑜给唐书颜泡了一杯热牛奶递给她，问道：“真的能放下了？”

“嗯，努力吧，至少先分开，才能放下，你不是说么，早该如此了。”

唐书颜抿嘴，笑得很是勉强。“你还是别笑了，笑的比哭还丑，我宁愿你不笑呢，真的要去杭州了，其实你可以去国外放个假，或者你去我剧组陪我。”

阮心瑜给她选择。唐书颜摇摇头：“我会尽快离开连城的，也好让你早点回去剧组，其实我知道你为了我才戴着，剧组这么多人都在等你。”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不拍了，可是阿颜就只有一个。”

她这大导演，让剧组都等着，已经不止一次催过电话了，现在都让副导演顶着，要是惊动了出品方，她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我知道你对我好，好了，明天就回去，我可已经没事了，我会订最近的机票去杭州的，让我重新开始吧。”

“那好，等我拍完戏就去杭州找你，听说杭州西湖很漂亮，西湖醋鱼很好吃，杭州的帅哥很文艺，我都喜欢。”

阮心瑜努力逗她笑。唐书颜一笑：“好啊，都等着你，先替你物色着。”

“开玩笑的，真不习惯就告诉我，随时都回来，即便是在连城也可以不用看见他的。”

阮心瑜总是最能了解她的心思。她这一走，多半是为了逃避季憬沉，以前的每一次逃避都是有归期，这一次没有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