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眼神一变，有些许的错愕。这小兔子……秦时伸手，双手抱住了江斯年，江斯年半伏着，依然单手撑着床沿，只是那手臂，没了什么力道，放软了。喝醉的姑娘都这样吗？抱住了江斯年之后，秦时没了下一步动作。她的梦里，只是想抱一抱江斯年，想和他亲近而已，秦时没旁的要求。她就这么享受着，现实里被她摧残的江斯年苦逼着。“秦时，我手麻了。”

姿势有点别扭，江斯年低低对秦时柔声道，秦时闭着眼睛，抱紧了一些，“没事，反正不是真的。”

江斯年，“……”什么不是真的？秦时嘴角挂着笑，被她抱着的江斯年看不到。反正秦时就是不撒手就对了，江斯年只好哄着秦时，“那你松手，让我喘口气，这样不舒服。”

秦时犹豫了下，听话的松开了手，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江斯年。江斯年站直了身体，对秦时一笑，扭头走人。秦时顿时不高兴了。这是她的梦里，他竟然敢忤逆她？秦时生气了。从床上下地，秦时跟上了江斯年的脚步，“你去哪里啊？”

江斯年见她都能好好下地了，解开了衬衣的袖口，“我准备洗澡，你要洗吗？”

秦时脸上一红，低低咕哝了一声‘流氓’，难为情的扭过了头。江斯年可是清醒着的，他的耳朵可没有问题！秦时那一声‘流氓’，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得，怕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江斯年只是想问，她要不要洗澡。秦时回到了床上，有点半梦半醒的感觉。这是江斯年的家里呀！她做梦都想回家吗？做梦都想和他同床共枕吗？那，等一下……她会不会梦到……咳咳，身体一颤，秦时忙把自己藏到了被窝里。江斯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秦时再一次睡着了。脚上还穿着鞋子，脑袋埋在被窝里。江斯年喊了秦时，秦时没有什么反应，呼吸均匀。把她鞋子脱掉，掀开被子，把她往床里边儿挪了挪，江斯年把她搁到了枕头上，给秦时掖了下被子。秦时踏踏实实的睡着，这回没有醒来，江斯年想了下，把秦时外套给她脱掉，让她继续睡。江斯年以为，秦时会酒品很好，就这么够了。谁知道，半夜三点多钟，秦时醒来了，她还蹲在床上，一个劲儿的看江斯年。该从哪里下手呢？秦时犹豫了。裹着一个浴巾来诱惑她，这不是诚心让她犯错吗？反正是梦里，有什么大不了的。秦时灼热的视线，看得睡梦中的江斯年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一张好奇宝宝的脸，江斯年吓个半死。“你怎么了？”

江斯年不知道秦时这是闹的哪一出。秦时看着江斯年，眉头紧蹙，“从哪一步开始呢？”

江斯年，“……”秦时依然蹲在床上，眼睛看累了，歪着脑袋，枕到了手臂上。脑子里，是往事重现。有天下午放了学，她像往常一样，沿着学校里的小路去后门，司机一般都在那里等她。走到一半的时候，秦时突然被几个青少年围了起来，秦时当时害怕极了，紧紧拉着书包带子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勇敢的面对，她祈祷几个长相猥琐的大哥哥是好人，只是和她开玩笑。可是，秦时听到他们笑的让人很不舒服，令她瑟瑟发抖。他们当着秦时的面，说，“把她绑架了吧？看上去很有钱，应该值不少钱。”

还有人说，“绑架犯法，大人知道的话就不好办了，哥几个还是劫色吧。”

“反正她小，警告一下，威胁一下，她肯定不敢跟大人说。”

秦时当时都要哭了。秦时想到爸爸妈妈跟她说过的话，跟他们理智求饶，“大哥哥们，我可以给你们钱，我家司机就在外面，如果我不出去的话，他会报警的。”

“哟？小丫头片子，都有司机啦？哥几个很不爽啊！”

秦时至今还记得那人发黄的牙齿。那人头发很长，比短发女孩儿的头发还长，头发泛着油，他们靠近秦时，秦时能闻到反胃的味道。“反正咱几个不满十八岁，犯罪也是少年犯，顶天了就是少管所关几天，能上个富家小姐，哥几个赚了呀！”

他们当着秦时的面，讨论着这些，秦时扭头撒腿就跑，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书包她都不要了，怕影响自己跑的速度，怕自己跑的慢，沦落到他们的手里。秦时边跑边哭，边跑边喊‘救命’，可是，当时的那里就是那么邪门儿，没有一个人出现。那些人法律意识淡薄，不知道犯罪后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轻，但是秦时知道，如果真的落到他们手里的话，她会生不如死。可事实很残酷，秦时没有跑出五百米，就被几个青少年给抓住了。秦时撕心裂肺的叫喊，崩溃的哭，求着他们放过她，他们也只是变态的笑着，在秦时的耳边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对秦时动手动脚。秦时的敏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所以她才会在羊排店被江斯年从后搭肩膀的时候给他来了个过肩摔。这些不愉快的记忆，伴随了她很久很久。后来，是江斯年突然出现，一个人打跑了几个青少年。除了感激，还有平静过后莫名其妙的心动。秦时当时觉得自己很坏，是个坏小孩，那么小就喜欢人。用当时他们那个年纪的小孩儿最恶毒骂人的话来说，就是‘不要脸’，秦时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把那张脸，深深的刻在心里。江斯年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秦时，坐了起来，“你哪里不舒服吗？”

江斯年醉酒都醉酒出经验了，想问她现在什么感觉。秦时脑袋依然歪着，枕着手臂，“学长很厉害，一个人可以打跑好几个人。”

关于‘学长’这个词儿，江斯年在秦时的梦话里听到过。江斯年明白了，秦时这是醉着，意识不清。他刚想跟秦时说话，秦时突然抬头，捧住了江斯年的脸，笨拙的，眉目含情，盯着江斯年的嘴巴，唇瓣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