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涛哥，给个面子，让小弟做个东吧。”

付铁生脸上的肿还没消就跑出了医院，恨不得是肋生双翅，凑到魏涛的身边。　　牛掰，真心太牛了。　　什么仇什么怨，早不记得了，直接将魏涛摆在了偶像的位置，太特么酷了，不止是魏涛，他身边的祝喜春和陆江，都太牛掰了。　　以付铁生的年纪，只是听说过曾经八九十年代的疯狂，他懂事后，已经渐渐归于平静，偶有些许冒头之人，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的恐怖，到是香江电影古惑仔，一定程度上让当时十七八岁的付铁生，那叫一个沉迷。　　一直觉得姐夫就够酷了，方方面面的朋友都有，也跟着看到过一些他以为的江湖腥风血雨，曾几何时还以这样的谈资标榜自己的身份，能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吆五喝六，你们没见过，我见过如何如何之类的。　　现在才知道，身边就有真神啊。　　雨天的黄昏，发生在工地的事情，可不是没人看到，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在私下里，各类谈资早就出现了，待到魏涛重新回到工地时，任谁见面，都是一声客客气气的魏总。　　什么魏经理，魏涛，小魏之类的称呼，尽都消失无踪。　　付铁生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凑上前，大了七八岁，喊一声涛哥是毫无障碍，甚至都觉得脸上的淤青都是战利品，你们知道个啥，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不，我这是那天被涛哥打的。　　很难想象，会有人以被打为荣，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付铁生是完完全全被他认为的江湖给洗脑了，就觉得那才是快意人生，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江湖好汉，别看魏涛不怎么搭理他这另类的中二，在陆江那里，却没阻拦，让付铁生一口一个江哥的跟其套近乎凑热闹，连续几晚都安排他春哥和江哥去‘洗大澡’。　　何止是付铁生，在工地内，如今又有谁敢小瞧了魏涛，所有人都是捧着他唠嗑，待到周林跟魏涛两人形影不离的在工地进出几天之后，就更没有人会跟这‘救火队员’对着干了。　　经一事之后的魏涛，依旧每天笑呵呵的，对谁也没有颐指气使，更不会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即便是做错了，他也会笑着跟你说话，告诉你如何改正。　　不再是每天都蹲守在工地，但只要在，魏涛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到了中午，各个包工头食堂拉着他吃饭的多了，他也从中饭到晚饭，开启了新一轮的吃喝玩乐进程。　　该花的钱，他一分不少花，该赚的钱，他也没有客气，只是在质量上，要求更高，宁可少赚，也不愿意为了一些钱而让自己的形象受损，哪怕别人以为他是装出来的，他也不在乎。　　伴随着经验的丰富，伴随着互通有无的技术工人越来越多，在管春良的工地，魏涛带进来的队伍不再是自己招揽的那些人，在‘阳光国际二期’干完活儿的，魏涛直接给招揽到这边继续干，有经验的队伍，进度非常快，而他也在这个圈子里，渐渐有了一点点基础，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的门外汉。　　他把付鑫也带到了这边工地，这小子一到，顺风局里，他绝对可以做到锦上添花。在别人隐藏敌视只展现善意时，付鑫的交际公关能力，都让他在短短时间里就如鱼得水，魏涛不太想去应酬的，全部由他代替。　　在游戏厅那边，付鑫也赚到了一笔钱，买了房子，也算是在这座城市真正意义上的安了家，将乡下的父母接过来，正好魏涛这边让张建弄装修公司，付鑫的房子就充当了第一个试验品。　　紧跟老板脚步的付鑫，赚得不如开游戏厅时，每个月只是从魏涛的建筑公司领取几千元的固定工资和不一定什么时候时候会有的奖金，有落差，却能忍得住，为长远计，且在魏涛给予他支配的招待费用里，不做任何克扣。作为一个真正的聪明人，知道什么钱能赚，什么钱最好不要赚。　　魏涛不再一大早到工地了，付鑫准时到，哪怕昨晚按脚洗澡打麻将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钟，睡两三个小时，也会忍着身体发出的抗拒信号，再难受也起来。　　站在洗漱池的镜子前，用力的搓洗脸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鼓劲加油。　　以前当个食品批发的办事处主任，看似一定范围内有自主权，赚的也不少，可对未来是没有任何期许的。　　开游戏厅，最开始他也没觉得能赚那么多钱，就想着能够跟魏总拉近距离，登上魏涛的这艘船。游戏厅一进场，疯狂收益，也曾有几次都差点守不住本心。　　到现在，他知道自己登上了那艘船，度过了测试期，在老板这里也已经挂了号，不仅许以筹备公关部门的重任，也早早的进入到属于他的战场。　　早八点，最迟也不会超过八点二十，付鑫一定到达工地，自从他到来之后，以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名义，凑过来一家亲的付铁生，跟他也是焦不离孟，毕竟魏涛挺无趣的，祝喜春和陆江又一直跟着魏总，也就是晚上才能凑一起玩一玩，付鑫不一样，这小子有意思，也懂得玩，会玩，两人明显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付铁生不光是服气魏涛的草莽气息，事后平静下来，回想当天发生的事情，魏涛是个讲究人，够社会，真江湖。　　明明是他和总工程师余东雷私下里的一点行径，魏总直接扛了下来，我是自己人，打不打的，也是自己人。　　这个认知，很符合他对于江湖的那份渴望，看到没，这才是大哥，有大哥风范，我的兄弟我护着，出了事情我打归我打，别人打不行。　　但凡是魏涛没出现在工地，付鑫一定是认真盯好每一摊事，有魏涛提前打下的基础，也没什么人冒出头来找茬，而付鑫对于这类交际氛围非常得心应手，不至于低气，却也不会态度不好情商不够得罪人，作为一个现场的监管人员有点大材小用。　　他也知道老板将自己放在这里的真实目的，有些话，魏涛没发问，他接触的人也没办法谈，由付鑫出面最好，在一起吃喝玩乐洗大澡的时候，侧面聊一些深入的话题，一些行业内的内幕经验。　　他来没几天，这类消息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向魏涛输送，什么时候来工地了，车里点上一支烟，聊上半个小时，信息清晰传递。　　付铁生也不是个傻的，心里对魏涛服气了，再看付鑫的行事风格，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他曾经觉得像是付鑫这样跟谁都相处得来的人，是不可交的小人，真相处下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还挺有意思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知道跟总工联系弄点私活儿赚点钱，看人家付鑫，自己都不出面，更不会让魏总出面，利用说话的艺术，让对方自己提出来，或是哥俩好吃着饭喝着酒，也不提我找货源我赚钱，直接跟下一个工种的人坐下来聊天：“明天我的水泥管进场，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好调整。”

外面不知道，只是觉得在讹传，传得有点邪乎，也不相信，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动热武器？　　工地内，众人皆知，一枪崩了腿那小子，还有人认识呢，如今在医院躺着呢。　　魏涛强势一点，反正是周总安排我这些事，我想在哪个赚钱都可以。　　他没有，依旧是利益均沾，即便对接方已经向后撤出来足够距离，他也会拿出一部分利益，不是笼络人心，在这工地你也笼络不到几个，他只是希望能够多学到一点经验。　　而这样的交流，基本都是付鑫去。　　到了晚上的酒局，两个彪悍大妞，酒桌上一坐，一口一声哥，跟你勾肩搭背的敬酒，叼着烟跟你侃大山，只要不过份，一起唱个歌跳个舞，接触在一定范围内，她们也玩得开。　　酒局光是男人，时间长了就无趣，有女人，一起喝酒，一起疯闹，氛围立时就起来了。付铁生也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还主动给付鑫介绍了自己身边两个朋友过来跟着付鑫，酒量不错，也放得开，别太过份都没问题。　　付鑫做人做事，那叫一个圆滑世故，都没表现出我要请示老板的意思，直接就让付铁生带人来，先试用。如果是不行的，他自有办法让对方知难而退，如果是行的，也不算是走后门，在老板那里也可以有个交代。　　………………　　潘大虎出院，魏涛让付鑫组了一个大趴，他这边出一些人，周林那边出一些人，下面的这帮酒场女战士也纷纷登场，桌上没提别的，魏涛主动跟潘大虎喝了一杯酒，对方低头弓腰，双手举杯，主动将杯子放得很低，一口一声魏总，不敢有半分失掉尊敬。　　付铁生搭着潘大虎的肩膀，凑到他身边介绍着付鑫：“虎哥，付鑫这小子有一套，我跟你说，他知道个地方……”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是一脸坏笑贼眉鼠眼的凑到潘大虎耳边，说着一些只要是男人都懂的话语。　　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样子，魏涛内心暗自叹口气，自己也可以跟周林哥俩好，只是跟周森这位房地产大佬之间的缘分，暂时，也就到这一期的工地结束了。那一枪，多多少少，也打在了周森的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