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燕王府外传来叩门声,门房快步赶去开门,以为是刘业回来了。门开了,门房怔住了,因为外面的人不是刘业,要说不是刘业就怔住也不至于,但他看到的是飞鱼卫。任何人都不会想让飞鱼卫上门拜访的。“你们……你们想怎样……”门房讷讷地说。“找个人。”
刘瑞道。由于是燕王的府邸,所以他才回答,以示礼敬,若是别家,早就大步流星地走进去。是“走”而不是“闯”,因为至今还没有人敢阻拦他们。“六、六爷出去了……”“我知道。”
刘瑞微微一笑,笑容带着几分邪气。话音刚落,他便带人走了进去。果然,无人阻拦。季安正打长廊经过,见了这些飞鱼卫,连忙迎了上去。在刘瑞面前福了一福,拜道:“拜见七爷……”“原来是你。”
刘瑞和刘业吃过几回酒,季安就在旁伺候,因此他认得。“王爷出去没回来。”
季安笑道,面上虽有笑意,心里已紧张得不行。“我没找六哥。”
刘瑞道。“那小的能帮得上忙吗?”
季安心里松了一口气。“是不是有个叫卫玲珑的女子住在府上?”
飞鱼卫找卫姑娘作甚?季安脑子飞转,他记得六爷吩咐过要好生照顾卫玲珑,被飞鱼卫找上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于是便想着怎么在不说谎的情况下支开飞鱼卫。“我自己去找吧。”
说着刘瑞便要进去,意外看到两名女子并肩而出。卫玲珑和香雪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情况,两人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刘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刘瑞走到了卫玲珑面前,打量了一眼道:“你就是卫玲珑姑娘吧?”
“正是。”
卫玲珑点了点头。刘瑞扬了扬嘴角,他的直觉总不会错的,“请姑娘随我走一趟。”
“去哪?”
卫玲珑不安地问。“仪鸾司。”
仪鸾司原本是掌管皇帝出巡、宴享、亲祠郊庙以及宫廷供帐的。后来宣太后成立了只对她专门负责的飞鱼卫之后,仪鸾司就成了飞鱼卫的理事之所。仪鸾司有个好听的名字,所以司里的装饰自然也不差。卫玲珑现在坐在暖阁里,阁里十分温暖,非常安静,待久了会让人忘了外面还是大冬天。手里的茶杯渐渐的凉了,还是没有人进来和卫玲珑说一句话。卫玲珑愈发的不安,如坐针毡。她终于坐不住了,将茶杯往几上一搁,便起身去开门。但门从外面锁上了,她拉不开也推不开。于是便拍门大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这时,她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刘瑞走了进来,他微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你请坐下,我有话问你。”
卫玲珑忽然不想听他的话,总感觉他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气场,阴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但最终卫玲珑还是坐下了,因为她清楚自己没有反抗刘瑞的资格。“你和卫夫人是什么关系?”
“卫夫人……你是说我婶母?”
卫玲珑更加不安,急着问道,“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刘瑞语气还好,但眼里却有一种威逼的神色,“她去哪里了?”
卫玲珑想到婶母定是出事了,心急如焚,哪里还能配合刘瑞,“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刘瑞抿了抿嘴,“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糊涂?”
卫玲珑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心里自顾自地分析齐氏可能出现的状况:婶母又进宫,惹怒了太后,太后要惩罚她……她越想越心焦,喝问道:“婶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刘瑞怔住了,没想到自己被人反客为主了。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对他以这种语气说话。但他却未生气,反而觉得卫玲珑是个有意思的人。“卫夫人畏罪潜逃了。”
当卫玲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湖里,冻得失去了知觉。刘瑞看她发愣,就给她倒了一杯茶,想让她平静下来。卫玲珑很快就平静下来,因为她不相信婶母会犯罪。而且,她还不知道婶母犯了什么罪就自己吓自己,实在是很愚蠢。想到这点,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我婶母犯了什么罪?”
“昨天夜里端妃娘娘早产,皇子夭折了,经调查,这与卫夫人有关。”
卫玲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事,心急道:“端妃娘娘滑胎,与我婶母有何关系?”
刘瑞缓缓道:“端妃娘娘是吃了齐太医的安胎药才小产,齐太医的安胎药被人动过手脚,这个人便是卫夫人。”
“你有何凭证?”
“端妃娘娘滑胎前三天,卫夫人去找过齐太医,并问齐太医关于安胎的事情。齐太医拿了他研制的安胎药给卫夫人看,期间他曾离开过一小会儿,那段时间里,足够卫夫人将安胎药与堕胎药调包了。”
卫玲珑震惊不已,她低下了头,不知所措。“不可能的,婶母与端妃娘娘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她为何要害端妃娘娘!”
她又抬起了头,质问刘瑞,为自己仅有的那一点辩白找到理直气壮的理由。而她的理由,在刘瑞这里根本就站不住脚。“卫夫人为了卫大人的死来求太后做主。太后秉公处理让她心怀不满,于是便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太后……”“噗!”
“你胡说,婶母不是这样的人!”
一杯茶水泼到了刘瑞脸上。茶杯在卫玲珑手里,她已站起,眼里满是怒火!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她依旧相信自己的婶母不会做出谋害她人的事情。当年她无依无靠时,是叔父婶母收养了她,并且这些年来对她一直是视如己出。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害人?“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心怀怨恨的人。”
刘瑞淡淡地说。他没有因卫玲珑的无礼而生气,拿出手帕擦拭去脸上的茶渍后,又露出了笑容,“好了,你现在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她是不是无辜的人,只有找到人才能查清楚。我保证,若她是清白的,我一定会还她清白。你不是也相信她是清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