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处处为梁希着想的梁望,却会因为他要娶他所爱的女人,所以葬送了性命。就算梁希不知道邓锐那么疯批,可他明知道她跟梁望的关系那般好,他们要结婚,难道不该是祝福吗?“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梁希低着头,不敢去看周珂,他知道错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相信他?“恩。”
周珂很冷淡的恩了声。在没见梁希以前,她都猜到了梁希的态度。然就算如此,梁希也不值得原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可以为你顶罪。”
梁希忽然的话锋一转。“……”周柯真的是听笑了。她无所谓的靠着椅子。“他们都看着呢,证据摆在那,你怎么顶罪啊?你总是这样,不顾后果,天真又愚蠢。”
时茵莫名的觉着,虽然周柯没有任何恶言,但周柯所说的话,对于梁希而言,是毁灭性打击。“我没有恶意。”
梁希一直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周柯。“呵。”
周柯冷笑了一声。“你还有其他事吗?”
她不想继续跟梁希说什么。她想说的已经说完了。梁希如今也很痛苦,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她会跟梁希见面,可不是让他缓解痛苦的,她只会让他更加痛苦。他既然好好的活着,那就一直活下去。梁希一点也不想周珂对他这般冷漠,周珂总是如此,眼里从来没有他。即使到了现在这一步,她就算是恨他,也是那般漫不经心,只是让他痛苦。“抱歉。”
千言万语或许也只有这两个字。他只有抱歉。“不需要抱歉。”
周珂唇角泛着冷淡的笑意。梁希毁了她的人生,她没有多恨,她只是替梁望不值得,梁望那么看重梁希,到头来,她以为的凶手,原来是梁希先背叛的梁望。可笑。“没什么其他事,你走吧,我累了。”
周珂不愿再看向梁希,让梁希离开。梁希也不好一定要强求下来。他想见周珂,也是想知道周珂对他的态度。真见着了,他知道,他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周珂希望他好好活着,那他便好好活着,带着悔恨活下去。梁望死的时候,因为母亲,他不敢死,他也舍不得周珂。而如今,周珂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其实根本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可周珂想他活着。梁希行尸走肉的离开了妖管所。时茵在梁希走后,提审了周珂。周珂见着是时茵,态度好了些。“还有什么不清楚吗?”
她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事无巨细。最初她想嫁祸梁希,但是想明白了不想嫁祸以后,她觉得,现在也挺好的。死了一了百了,活下去更痛苦。梁望也不会怪她,毕竟她也没有直接去伤害梁希。“没有。”
时茵轻轻摇头,她想看明白周珂,却发现看不懂。“你后悔吗?”
这个问题本不该她问,但她还是想问。“后悔什么?”
周珂觉得时茵的话题很是多余。“走到这一步,是我自己选的结局,你不必惋惜,我很满意这个结果。”
周珂还在安抚时茵。她看得出时茵有些想不明白,但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是她自己的事,时茵为什么要为了她的事情,而去自责想不开呢。“你本该离开邓锐,会有更好的人生,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毁掉?”
周珂轻笑了声。“我的人生其实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
“走到现在我都是靠自己,在遇见阿望以前,我就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阿望做什么事都会顾着我,照顾我的情绪,他发现我需要什么,不会问,而会默默的做好,并且保持分寸。”
“他真的让我觉得很舒适。”
“我的人生有了他才完整。”
“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可是没有,甚至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周珂提起梁望,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这个结局,我很喜欢。”
“我恢复了记忆,也给了阿望一个交代。”
“他不想你这样。”
时茵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她就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周珂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却为了一个人渣,而失去了自己的人生。就算没有那么好,那也比邓锐这个人渣好太多。“不要难过,我没关系的。”
周珂让时茵不要想那么多,她没想过自己的事会让时茵这么在意。时茵没必要如此。这是她自己的事。“我会公布邓锐所做的一切。”
“你放心。”
即使邓锐是死者,但也不妨碍,公布他当年故意制造车祸的事情。“谢谢你。”
关于这件事,周珂倒是没想过。因为她已经为梁望报仇了,当年的事妖管所应该也已经封存了。那时候妖管所没有查清楚,如今她自然没想过妖管所会翻案,很少会有人承认自己所做的错事吧?“如果当年遇到的是你,或许就不一样吧。”
周珂想,如果当年接手她跟梁望案子的是时茵,是否时茵会相信她所言,而不是草草结案。“抱歉。”
时茵以为,当年的事情,其实就是妖管所失责了。这声抱歉,她该说。若是当初让邓锐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周珂也会不一样吧。“你做得很好了。”
“好啦,不要想那么多。”
周珂很努力的想要让时茵不要想那么多。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不论如何,时茵都没错。时茵做的很棒了。“恩。”
时茵也意识到她太过感性。跟周珂结束了以后,时茵上了妖管所大楼的天台,这一忙活,已经是要到午休的时间了,她抬眼看着天,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偶有微风吹过,还有些泛着凉意。“还想不明白?”
季淮不知何时到了时茵的身边,递给了她一杯咖啡。时茵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没说话。周珂这案子,她确实有些想不明白。是她所经手过的,最让她心塞的一个案子。“你才刚刚开始,以后这样的案子会有很多。”
“是啊,我才刚刚开始。”
时茵语气不明的附和了一句季淮。之后她抬头看着天空,乌云不知何时到了头顶,似乎是大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