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心中打定主意,正准备出手给郑晓东一点教训。不曾想就在这时,却见罗冬儿银牙一咬,停在半空中的小手,忽然伸向了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份婚书。“王大娘,我…我选杨旭,杨秀才……我愿意嫁他…”罗冬儿低着头,话音微颤。娇柔秀美的俏脸之上,却透着股毅然决然。“好好好,那你们便抓紧把婚书签了吧,老身这里就再次恭喜姑娘了,祝姑娘和杨秀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送亲队的媒婆见状,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取出随身携带的印泥和毛笔,让杨旭和罗冬儿在婚书上分别署名并按了手印。等到婚书交到杨旭手里,媒婆再把罗冬儿送到杨旭面前,从此二人便算是合法夫妻了。哥…这就结婚了?一没吃席,二没迎亲,这过程……还真是特么的潦草!杨旭看着眼前这个刚过门的妻子,忽然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尽管完成了前世母胎SOLO了二十八载都未能完成的人生大任,可…可这妹纸才十六岁啊!这要是换在前世,人家可还属于祖国的花朵,中学小萝莉一枚……此时此刻,杨旭复杂的心情中,竟然还隐隐怀有一丝窃喜。难道是因为就此拥有了萝莉吗?旁边的罗冬儿心情同样也不平静,紧了紧手里的婚书,也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偷偷抬头看了眼旁边的杨旭,愈发觉得这人并不像传闻中描述的那样,是个十足的疯癫之人。“哼,好你个贱人丧门星!”
就在这时,边上的郑晓东忽然冷哼一声,怨毒的目光瞥向罗冬儿,阴阳怪气道:“一个患有脑疾的疯癫废物,一个白虎丧门星贱婢,你们俩凑做一对儿,倒也算是般配!”
“只是今后千万记得要多烧香拜佛,给你这疯相公祈福,免得过不了多久,你这丧门星就该把这废物给克死了!”
郑晓东此刻很是不忿。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罗冬儿竟然选了杨旭而不选自己,这让他感到脸上一阵燥热!骂骂咧咧地随手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清秀的姑娘后,郑晓东签下婚书,拽着那名姑娘正准备离去。然而就在这时,罗冬儿身旁的杨旭却忽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等等!”
杨旭冷冷看着郑晓东,忽然抬起右手,猛地一巴掌扇在郑晓东脸上!啪——!这一巴掌清脆而响亮,扇得郑晓东眼前一黑,身形竟有些踉跄!“你——!”
郑晓东被扇得一愣,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抬头怒视着杨旭,咬牙道:“疯狗一样的东西,犯起病来竟然连爷爷都打?”
郑晓东怒火中烧,一个废物疯秀才,竟然也敢当众打自己耳光!说着,他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动手教训杨旭一番。而周围的人群中,在村长的示意下,也有几名郑氏家族的亲戚应声站了出来。瞧那架势,只要郑晓东一动手,他们必将一拥而上给杨旭一顿毒打。先前韩满仓想对郑晓东动手,就已经挑战到了虎头村中郑氏一族的权威。只是恰逢还要选亲,韩满仓又拿杨旭的功名说事,村长才不好发作,故意息事宁人罢了。如今选亲已经结束,杨旭又先动手打了郑晓东,那么村长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郑晓东,你们想干嘛?”
韩满仓见势不妙,赶紧拦在了二人中间。此刻他也顾不得询问杨旭为什么要选一个灾星做老婆的事情了。送亲的衙役们根本懒得管这种乡间纠纷,只要不弄出人命,基本都靠双方自己解决。解决的办法也非常简单,谁家亲戚多,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这些都是宁安县周乡野间的潜规则了,乡民们一旦发生纠纷,基本都是这样解决的。原本以杨旭的秀才身份,村里的这些人绝对不敢如此对待,送亲的衙役们也绝对不会放任郑晓东对他出言冒犯。然而,杨旭已经成了一个疯子。谁又会去在乎一个疯子有没有功名在身呢?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秀才,又不是有了授官资格的举人老爷。眼看着周围跃跃欲试的众人。韩满仓心急如焚,目光警惕地观望着四周,右手伸向后腰,握住了别在那里的猎刀刀柄。韩满仓此刻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大不了豁出这条性命,也绝不能让自家外甥受辱!然而就在这时,却见杨旭忽然仰天长叹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真真是可恨!”
“想我杨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纵是犯了王法,只要功名一日未夺,就算是宁安县的县尊大人都打我不得,尔等一众乡野刁民竟敢当着官府衙役的面欲拳脚相加与我!”
“当真是有辱斯文,目无王法!我当亲赴宁安县尊面前,求一个公道!”
嘶——!听到这话,不远处正转身离去的衙役班头,脚下一空,险些栽了个跟头。回想起刚才杨旭在他面前的言行举止,以及此刻的这番话语,他猛然惊觉杨旭似乎没疯,而且完全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杨旭没疯?”
“他脑子正常了!?”
“这事若真被他闹到大老爷面前,别说是自己的饭碗不保,只怕还得挨上一顿板子!”
衙役班头越想越怕。这年头虽说秀才也得开始交税了,可那不代表人家高人一等的身份也随之取消了!一个没疯的杨秀才,若真闹到衙门里,其后果根本不是自己一个衙役班头可以承受得起的!更何况杨旭还是宁安县近十年来出的唯一一位秀才。他若是恢复正常,县学的教谕大人可是要大力培养的!想到这里,衙役班头在心里问候郑晓东祖上十八代的同时,赶忙一把抽出腰间铁尺,指着郑晓东,大喝一声,道:“大胆刁民!竟敢当众冒犯朝廷诸生,来啊,全都给我上,把这大胆刁民就地拿下,即刻押往县衙,有请大老爷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