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一走，程翊的身边霎时围过来一群同事，他们七嘴八舌。“哎，董事长跟你说什么了？”

“是啊，说什么了？跟我们说说呗。”

“你是不是被裁了？”

“不是，我没听见董事长说裁她。”

程翊实在受不了，于是连忙拉着小许从餐厅逃窜出去。两人回了编辑部。“翊姐，太好了，你安全了。”

小许用一种失落的目光说着恭喜。但程翊还是不敢相信，毕竟自己是新人，又没为公司做出过什么贡献。“他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感觉他是要让我做完工作再走呢。”

程翊不安地分析着。“绝对不是。”

小许打包票似的说，“翊姐，如果可以你帮我在董事长面前求求情呗，我挺热爱这份工作的，你告诉他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为公司做贡献，怎么都行，就是不要炒我啊。”

程翊搭着小许的肩膀说，“你放心，下午有机会我问一下董事长。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你留下来啊，不过现在我还自身难保，又不是什么领导角色，哪有资格跟董事长说那样的话呢？”

小许点头表示理解。下午，程翊乖乖地去继续自己的工作，但很明显她的心思不能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去。她想跟董事长聊一聊，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安全了，可是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整整一下午，凌志只回了三次办公室，每次都有人陪同，剩下的时间他一直在西侧的小会议室里。通过观察，程翊觉得这次裁员进展得很不顺利，凌志一定是遇到了重重阻碍，她听到小会议室里传来的争执声，她看到凌志那一直没有舒展开的眉和他一直阴沉着的脸。但是她还是想问问看。下班时间到了，她没有走，她想等待时机，哪怕只说几句话也行，至少让自己心里对去留问题有个底。毕竟是一起吃过饭的，她想这个面子凌志应该还是会给她吧。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小会议室的灯还亮着。程翊一边工作一边等，最后实在撑不住，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当她扭动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整个三楼办公区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她这里亮着灯，凌志就坐在她对面，一脸疲惫地看着她。程翊一个激灵，然后慌张地擦了擦脸颊的口水，“凌总，哎呦，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和我说一声儿。”

“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是自然醒。”

程翊心想，吓没吓到我你心里还没数吗？哪有这样盯着人家睡觉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自己的丑态应该都让他尽收眼底了吧。程翊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脸颊。“怎么睡在这里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正常下班的吗？”

“凌总。”

“叫领导。”

“嗯，领导。我是找你有事。”

“什么事？说。”

程翊觉得凌志今天被问的问题量应该已经饱和了，按理说真不应该再拿问题烦他，但机会难得，不问她实在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