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程翊的指引，凌志把车开到了一家偏僻的小巷。在一家生意看似不错的摊位上老板正忙着给食客上菜。他们一起走过去，老板连忙收拾好一张刚被人光顾过的桌子，程翊拿起成本廉价的菜单纸开始选择食物。“帮我选了吧。”

凌志说。“嗯，都是我爱吃的。”

程翊把标注着对号的菜单交给老板。不一会儿，汽水和关东煮都被端了上来。“不要这个，换啤酒。”

凌志说。“不行，你开车了。”

“无所谓，可以叫代驾，陪我喝两杯。”

凌志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现出了一副慵懒的姿态。程翊没有拒绝，二人一人一罐啤酒，先撞了一杯。“领导，裁员让您很辛苦吧？”

程翊关心道。凌志使劲儿叹了口气，“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我裁的都是该走的人，我这儿不是慈善机构，那些我爸爸留下来的混吃等死的老员工我留不得。”

短短的五天时间，公司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走了。这是属于凌志的手腕，跟他父亲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还有一些人，是我想裁但暂时做不到的。你不知道，当一个企业里穿插着你各种近亲远亲的时候会有多麻烦，这是我爸留给我的难题。”

什么？公司里还有他的亲戚？也是，LY传媒规模也不算小，像这种企业，家族里的人谁不想分一杯羹呢？“领导，我觉得吧，只要裁员给了合理的补偿那么你做的就是对的，我支持你，加油。”

“你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我最近都没得顾上问你。”

凌志喝了口啤酒。“明天再一天，我就结束工作了。”

“好，那我和你说个事儿。”

程翊放下手中的签子坐直身体认真地听着。“你之前在编辑部负责什么工作？”

“咱们公司不是一直有一个企业家杂志嘛，我们几个就负责采访写稿。”

“哦？做这个工作有什么心得体会吗？”

程翊神色暗淡地说，“领导，你上次和我说必须对你说实话，那我就不能糊弄你。其实这个工作很折磨人，每次跟某企业领导约好采访我都要先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告诉自己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微笑，再不爱听也得忍着，那是工作知道吗？”

凌志哼笑了两声，“那工作让你很不舒坦吗？”

“其实我也是一个喜欢听真话的人，但采访那些人哪听得到真话？他们每个人都会告诉你他们把企业做到今天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说自己是一步一个脚印，靠努力迎来了今天的一切。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很可能人家就是那样成功的嘛，但我真的受不了他们强行给人灌毒鸡汤，以为自己成功了所以挖出一粒眼屎都应该被人裱起来挂在墙上！”

凌志笑着摇摇头，“好了，别愤世嫉俗的了。跟你说个好消息，你上次说想成为法拉奇是吧？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程翊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