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修没有再多想,将熬好的粥配着点小菜,端上楼。蒙桐桐睡的迷迷糊糊,也很不踏实。他原本还打算去调查一下父亲的事,但见到蒙桐桐的模样,他的心底突然觉得那些过往也并不重要。他走过去,将蒙桐桐扶起来,温柔道:“桐桐,醒醒,先吃点东西。”
“妈妈……”蒙桐桐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喃喃地喊道。“我不是你妈妈。”
冷慕修轻声在蒙桐桐耳边低语,“我是你主人。”
他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单手一点一点喂她喝粥。蒙桐桐可能也感觉到了饥饿,喂一点就吃了一点,迷迷糊糊,过了半晌才喃喃回应:“主人是坏蛋,不是主人……不要主人……”冷慕修喂粥的手一顿:“我有这么坏?”
“慕慕……”蒙桐桐又呢喃着,发出一个声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回忆。冷慕修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意外,他一挑眉:“看来还不算太坏。”
可还没高兴几分钟,蒙桐桐又开口:“川哥哥……”“……”冷慕修觉得自己备受煎熬。“川哥哥……对不起……”蒙桐桐在冷慕修的怀里蹭了蹭。虽然童音已经说了不是她的错,但内心深处的内疚还是让她不能忘怀。高烧加上内心的自责,才让她昏昏沉沉,意识不清楚。“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桐桐,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冷慕修在她头顶轻吻。仿佛是得到了最宽慰的答案,蒙桐桐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冷慕修一笑,看着她把粥都喝完了,又拿过药,看了看上面的说明,喂给蒙桐桐吃了。上面写八个小时吃一次,冷慕修自然是不敢走了。蒙桐桐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照顾她的是谁。冷慕修给路柏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去公司了。路柏终于找到机会揶揄回来:“你不是趁机对人家小桐做了什么吧。”
“你以为我是你吗?”
冷慕修冷飕飕地反问。“我可没对童音做什么,她才十八岁,我再等她两年。”
路柏显然已经没和童音在一起了,这会儿倒是应的很顺口,也不否认自己的情感。“你就不怕她被其他人抢走?”
冷慕修挑眉。“我比你有自信。”
路柏笑得促狭,“说真的,小桐到底怎么了?”
“感冒发烧。”
“真感冒啦?”
路柏收起了笑,“这事可不能让童音知道,要不然非得跟我闹。那你好好照顾她,公司的事不用操心。”
“我不操心公司的事。”
路柏淡然道,“你做好心理准备被老爷子轰炸。”
路柏被噎了一下:“那要不然我也翘班算了。”
“和童川的事谈的怎么样了。”
冷慕修提醒道,“有些事,可不能拖。”
路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起来:“你说你在公事上这么有计谋,怎么对小桐的事,那么笨呢。”
嘟——嘟——电话那头毫无预兆地被挂断。路柏失笑出声,去给童川联系了。冷慕修在家陪着蒙桐桐,洗衣服、做饭,还定时给蒙桐桐测量温度。也不知是她的体质好,还是药效好,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她的体温就已经降了下来。冷慕修在楼下做饭,蒙桐桐终于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迷茫的双眸渐渐聚焦。看见天花板,她知道自己还在自己的这间屋子里。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又看见床头柜上的一板感冒药,渐渐回想起了之前的事。她真感冒了,然后,冷慕修喂她吃了东西,吃了药……蒙桐桐虽然发烧的时候一直迷迷糊糊,但她并不是彻底断片,这会儿清醒过来,她想起了一天的事。“啊!”
她短暂地叫了一声,咚地又躺回床上。“醒了?”
冷慕修端着餐盘推门进来,看到蒙桐桐清醒,极其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先吃饭,然后吃药。”
蒙桐桐躺着没动,扭头哀怨地瞪着冷慕修:“流氓!”
冷慕修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蒙桐桐应该是想起白天的事情了。“我照顾你一天,就换来这两个字吗?”
冷慕修佯怒道。“谁让你耍流氓!你、你怎么能趁着我、我病的时候,亲、亲、亲……”蒙桐桐又羞又恼,说话也结巴。“亲什么?”
冷慕修俯下身,“亲你哪儿了?”
蒙桐桐瞪圆了眼睛,气呼呼地看着冷慕修:“我要告你性骚扰!”
“嗯,需要的时候,我送你去警察局。”
冷慕修见她精神头很好,还会跟他生气,也算是彻底放心了,“起来吃饭,要不然,我可以喂你。”
“我我我寄几、咳自己来!”
蒙桐桐慌得连吐词都不清楚了。她坐起身,发现自己的睡衣也换了?!她僵硬着头转向冷慕修:“我、我的衣服……你换的?”
最后三个字,声音都在颤抖。那不是,被看光光了?!冷慕修原本想逗逗她,但念在她还在感冒,也就说了实话:“钟点工陈阿姨刚好在,我让她帮你洗的澡,换的衣服。”
蒙桐桐半信半疑:“真的?”
冷慕修似笑非笑,又倾身靠过去:“还是你希望,由我来?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满足你。”
“我才……”蒙桐桐气结,说了两个字就不想理他了,端起饭碗自己先动。冷慕修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吃了饭,过几分钟就吃药,还有,别胡思乱想,你发高烧,我还没那么禽兽。”
蒙桐桐脸上一热,本就因为发烧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被冷慕修这么一说,更加觉得羞赧。冷慕修倒没有再说什么调侃她的话,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一会儿。等冷慕修一走,蒙桐桐彻底松懈下来,心底既有阵阵的甜蜜,又觉得自己可悲。怎么办,冷慕修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她不是傻子,她自己的情感也很清楚。可是,她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四年前发生的事,她就做不到心无芥蒂地和其他男人正常的恋爱交往。那个男人仿佛是在她的身上刻上了烙印,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