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期待我说什么还是……”冷慕修深邃的眼瞳里折射着光亮,揶揄道,“期待我做什么?”
“不说算了。”
蒙桐桐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但是冷慕修不愿意说,她也就不追问了。大约,又是和她有关。不想让她担心。“慕慕……”顿了片刻,蒙桐桐又出声道,“如果是和我有关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冷慕修沉默了良久,嗯了一声。蒙桐桐又期待道:“那你今天晚上会来吗?今天的宴会应该有很多人。”
“会。”
冷慕修言简意赅地回答,“冷家其他人也会来。”
蒙桐桐愣了愣,也知道这种事避免不了。“没关系,我现在不怕了。”
她抿唇浅笑,“你是我的靠山,对吧。”
冷慕修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回到市区,经过一家刚开门的鞋店,冷慕修又停下车。“嗯?怎么了?”
蒙桐桐不解道。“等我两分钟。”
冷慕修下了车,径直走进去。蒙桐桐莫名其妙,但还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冷慕修提着一个袋子走出来。打开副驾驶的门,冷慕修半蹲下,伸手:“脚伸出来。”
蒙桐桐怔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光着脚,顿时无措地脚趾互相碰了碰,缓缓伸出来。冷慕修从口袋里拿了几张湿纸巾,小心地擦拭。“我,我自己……”看到他的动作,蒙桐桐面红耳赤,脚顿时一缩。“别动。”
冷慕修轻轻握住她的脚踝,不让她缩回去。“慕慕……”蒙桐桐轻声呢喃,心底有些涩涩的酸甜和麻痒。冷慕修给她擦干净的脚,又把口袋里的平底鞋拿出来给她穿上。尺码刚刚好。“下次要记得穿鞋。”
冷慕修起身,将其他的垃圾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又上了车。蒙桐桐的记忆倏然间回到了很小的时候,被催眠想起的记忆更加清晰地刻在脑海中。小时候她发育迟缓,走路走不稳,光脚踩在地上,把脚弄的脏脏的,之后还踩在了冷慕修的衣服上。那时候,冷慕修总是非常耐心,又不嫌烦地给她擦干净脚,给她穿上鞋子,然后叮嘱要穿鞋不要受伤。事隔十几年,冷慕修的再一次这个举动,让她真切感受到,她是蒙桐桐的同时,也是骆灵。可是,在冷慕修一晚上令人诧异的行为后,蒙桐桐不觉得这个举动是单纯的。她张了张口,却没有问出口。八点过,冷慕修的车子又回到了骆家家门口。半夜把人接走,这会儿才把人送回来,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走吧,送你进去。”
冷慕修打开车门,拉着蒙桐桐出来。蒙桐桐没有拒绝,和他手牵手地回了骆家。刚打开院门,里面的大门就突然被打开。骆世渊一脸深沉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蒙桐桐身上套着冷慕修的外套,而冷慕修则敞着领口,随意至极。蒙桐桐手指紧了一下,却没有松开冷慕修的手。冷慕修手指微动,和她十指相扣。走到门前,蒙桐桐轻声道:“爸爸。”
骆世渊有些痛心疾首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责备,反而看向冷慕修,一脸怒意:“慕修,你们冷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大半夜一声不吭带走我女儿。”
“这件事不怪他。”
蒙桐桐立即道,“是我自己跟他出去的。”
“小灵!”
骆世渊沉声道,“你先进去。”
蒙桐桐手紧了紧:“我和他只是在海边呆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
“先进去。”
冷慕修低声道,“回去洗个澡,晚上我们再见。”
蒙桐桐扭头看了他一眼,抿唇皱眉。“听话。”
冷慕修又说了一声。蒙桐桐点了点头,松开了手。骆世渊看得眉头深锁,却没有再开口。直到蒙桐桐走进去了,他反手关上房门,目光深沉地看着冷慕修:“你到底想做什么!慕修,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恳求你放了小灵!”
“事情没有查清楚前,我不会碰她。”
冷慕修却极其冷漠地回了一句。“你!”
骆世渊警惕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冷慕修淡漠地一颔首,也不解释:“我先告辞了,晚上再见。”
骆世渊提气想要再说点什么,想了想又皱眉抿紧了唇。他觉得,冷慕修可能,知道了点什么。看着冷慕修上了车,骆世渊也转身进了屋。然而,先回来的蒙桐桐却没有上楼,而是站在客厅里,正和骆巧儿对峙,而骆巧儿身边,还站着一个老人。骆世渊心下一惊,立即上前,他因为担心蒙桐桐,完全忘记了家里的事。“怎么回事。”
骆世渊上前,刚好看到蒙桐桐甩开骆巧儿的手臂。蒙桐桐确实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了客厅里意想不到的人。或许是因为冷慕修有提前给她打预防针,所以在看到骆老太太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有多紧张害怕。而且,因为催眠想起的一些记忆里,老太太的样子并没有多少改变。所以她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奶奶,然而骆老太太的反应却是让骆巧儿“好好教训”一下。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站着不动让骆巧儿打自己。“怎么,我教我的孙女骆家的规矩,你这个父亲有什么意见?”
骆老太太七十几岁,却精神矍铄。她头发全白了,但做了精致的造型,身材管理得也不错,穿着一身深色的旗袍,看上去极为优雅。骆世渊站在蒙桐桐身边,波澜不惊道:“妈,小灵刚回来,有什么规矩,以后再说。”
“以后?”
骆老太太冷哼一声,“我怕这以后就立不了规矩了。”
骆世渊眉头轻蹙。“如果奶奶您说的规矩就是挨打的话,那恕我不能听您立规矩了。”
蒙桐桐站在一旁不卑不亢。“放肆!我在和我儿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骆老太太就像古时候规矩极多的古板老人,她眼睛瞥向蒙桐桐,满眼讥讽,“没有人教,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