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妙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怎么是这样的地方啊？杨轩看到冯妙妙，便朝冯妙妙招了招手，“妙妙，这里。”

冯妙妙拉开椅子坐到杨轩的对面，“怎么想到这里？”

杨轩温和的笑着：“上次就说要请你吃烧烤的。现在换你请我，我还是想吃烧烤。”

“哦，上次你也打算在这里请我吗？”

杨轩有些苦涩，形势不同，心境不同，目的不同，做出的判断也会不同。上次和这次又怎能一样？上次他能把冯妙妙带到宝石山的山顶，这次他却不能。服务员拿来菜单让他们挑选。杨轩在写满食材的菜单上勾画了一阵，又把菜单递给了冯妙妙。冯妙妙考虑着荤素搭配，考虑着几种食材配合后的味道在在菜单上快速地勾画着。“妙妙，对不起。”

杨轩有些突然地说道。冯妙妙握笔的手顿了顿，他说的应该是他上次吻她的事吧。“哦，我们还是朋友，我会把这件事忘记的。”

冯妙妙想要继续勾画，又被杨轩打断。“我觉得抱歉，但我并不后悔。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忘记。”

杨轩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他自然不想让她忘记，而且他也不会忘记，这可能是他与她这辈子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吧。一旁的服务员有些尴尬，看到陆续而来的客人，她带上了几分不满：“小姐，你能把食材勾完了再发呆吗？”

“哦”，冯妙妙反应了过来，她又勾了几样食材，只是这会儿她有些心不在焉了。她把本子交还给服务员，“就先上这些吧。”

见服务员拿着本子离开，冯妙妙盯着杨轩对他说道：“如果你只想跟我说这些的话，我想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了。”

杨轩皱了皱眉：“别走，我不说就是了。”

她对他从来都是那么绝情的，即使是那些温柔的关怀，也和爱情没有半点关系。食材一样一样地上来了。杨轩将牛肉放在了烤盘上，嫩牛肉遇到了铁板发出了“兹兹”的响声，很快地肉香便飘散开来。冯妙妙不习惯烧烤，她用夹子夹了一把金针菇想要像炒菜那样的把金针菇炒一炒，却被杨轩阻止。“妙妙，让我来吧，今天就让我来烤东西给你吃，好吗？”

冯妙妙怔了一下，还是把金针菇放了回去。只要杨轩不再说那些奇怪的话就好。杨轩烤得很认真，也很仔细。虽然烤的慢了一点，但慢工出细活，他烤出来的东西也可圈可点。他将牛肉、羊肉、鸡翅、金针菇、豆腐……一样一样的放进冯妙妙的食盘里，他自己的盘子却空空如也。冯妙妙有些不自在，“你也吃啊，不要光给我烤。”

“好”，杨轩这才在自己的盘子中放起了菜来。但他还是吃得很少，还是时不时地往冯妙妙的盘里放菜。“杨轩，别夹了。我吃饱了。”

冯妙妙是真的吃饱了，她胃口再大也经不住他这样喂她啊。“真的吃饱了吗？”

杨轩的眼中有几分失落，他似乎想要就这么一直地替她烤着东西。“真的饱了。”

冯妙妙再次肯定。“哦，我也饿了，换我吃了。”

于是杨轩又不停地替自己烤起了东西。他吃得很慢，又好像一直都吃不饱一样。店里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可杨轩还是慢条斯理地烤着吃着。冯妙妙是知道他饭量的，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多东西。“杨轩，你到底怎么了？”

冯妙妙问他。杨轩终于放下了筷子。烤盘中的一块肉在他的迟疑间已从生肉变成了焦肉。杨轩将那块发出焦味的肉扔在一边。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这一味的拖延时间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冯妙妙。他看得很仔细，好像要将冯妙妙的样子永远地刻在脑子里。看到冯妙妙有些尴尬地垂头，他终于说道：“妙妙，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这话让冯妙妙一惊：“可是，你爸爸不是说让你留在这里两年吗？”

杨轩秀气的眉眼间深藏着阴霾，他也想待下去啊，可是还有待下去的必要吗，他再不舍又能怎么样。她会接纳他吗，即使他再用心，她也只会跟那个小白脸卿卿我我。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他不如控制自己的内心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人算不如天算啊。事情总会有变化的。最近杨家的事情有些乱，我爸希望我能回去帮他。”

“哦。”

冯妙妙低下了头。杨轩对她来说是她的帮手也是她的朋友。他要走，她自然不舍。但是她能留下他吗，她知道他不能。如果没有上次的事也就罢了。发生了上次的事，事情还不够明白吗？杨轩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她给不起。冯妙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想起了很多。她想起工作做不完时，他与她一起挑灯加班的夜晚。想起遇到困难时，他与她一起攻克后，一同开香槟庆祝的瞬间。想起了产生分歧时，他对她妥协后，又努力帮助她的纵容。……这不是一般的小情小爱能够说得清楚的。冯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有起色，杨轩在里面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冯妙妙突然想起了那个烟火纷飞的革命年代。在她看来她与杨轩之间是有着革命般的友谊的。她突然叫住了经过的服务员，“小姐，能麻烦你给我们来点酒吗？”

冯妙妙的这话，让杨轩一愣。冯妙妙却朝他笑了笑，“你都要离开了，说什么我也要敬你三杯。用饮料也太不够诚意了吧。”

杨轩也笑了，他笑得很爽朗：“好，你敬我，我也敬你。让我们友谊长存。”

杨轩告诉自己该满意了，即使成不了她的爱人，他也成了她的知己，她的朋友。酒水来了。他们一杯一杯的互相敬着。在他们的心里、眼里总会浮现出前段日子共度苦难的时光。杨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妙妙，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我一定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