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绕着商场逛了一圈礼物没买成,反倒是去了一旁看了一场电影,不过说是看电影这具体电影上演了什么陆忱也不知道,因为满满的心思都落在刚在的事情里了。出了电影院,陆忱看了看天色,这夏季已经过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因为东城向来只有冬夏两季比较明显,她也不会忘了秋天已经悄然而至。“没想到天黑的比以往早那么多了。”
“想吃什么,饿了吧,我记得你不喜欢韩国料理,那日式料理呢?你喜不喜欢?”
陆忱没想到莫倾珩这么问,因为她觉得玩够了回家吃饭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在外面吃饭。当然日式料理固然是好吃的,可以当做偶尔换换口味的消遣。望向莫倾珩,“在外面吃?”
“你想去哪儿吃?”
“回家吃吧!你觉得呢?”
莫倾珩起初意外随后浅笑,“听你的就是。”
见莫倾珩不反感,陆忱抿唇微笑,“那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省的一会儿再煮麻烦。”
“好,你可真周到。”
“我们家都是这样的,习惯了,你们不是这样的吗?”
莫倾珩眸光暗了一暗又恢复色泽,“我很少主动回家吃饭,一般都是被通知。”
陆忱笑开,挽住莫倾珩,“那你现在也试试通知别人是什么感觉!”
回家的路上,陆忱有些心不在焉的。“忱忱?”
“什么事?”
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莫倾珩,“怎么了?看你提不起精神似的,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陆忱慌忙摇头,“不是啊,我没有。”
莫倾珩失笑,“你回答的那么快,我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了,忱忱。”
陆忱叹气,“你太聪明了,我撒个谎都不行。”
“如果不是不舒服,是因为有心事的话,那不想说也没关系的,忱忱,不说也可以,你可以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或者让它始终是个秘密,我只是随口一问,不勉强,你可千万别为难。”
陆忱叹气,“这话说与不说都是为难事、难为人。”
“为难事、难为人?”
陆忱咬唇,看着莫倾珩俊秀的侧脸,话到嘴边,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僵持不下之际,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脱口而出,“你是认真的吗?”
“我认真什么?”
陆忱低头,抓紧了安全带。商场里的水晶吊灯晃眼的不行,从电影院那么黑暗的地方走出来,那一场明晃晃就像是梦一般。他说他吃醋,他说他喜欢她。是,她是打算爱他了,可是事情发展的太快,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开始明明说,自己爱自己的,不管他对自己是如何的感觉,可现在自己又没了原则迫切的需要他的肯定。“没,没什么。”
陆忱,你可有些得寸进尺了!可是希望自己所爱能爱自己难道是件过分的事情吗?陆忱的心思又跑去了别处。闻言,莫倾珩无奈,好气又好笑,“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的人,喜欢的东西才会在意。”
陆忱没说话,等着莫倾珩的后文,“我是认真的喜欢你,忱忱。比起别人,我对你有更多的好感,不然我不会吃醋,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吃醋。”
陆忱觉得好笑,“我还没见过谁那么平静的吃醋呢!”
莫倾珩没有反驳,两个人默契开始聊起刚才的电影,半斤八两,谁也没认真看。不时插进别的话题,心照不宣的谁都没开口提刚结婚时信誓旦旦的绝不动情。回到家的时候,各色菜式正好轮番被端上来。“爷爷,爸爸,妈妈!”
“爷爷,父亲,母亲”所有人都知道陆忱在慢慢的贴近这个家,以往她都是极有礼貌的,但是绝不叫爸爸妈妈这样太过亲昵的字眼,她只叫爷爷,毕竟爸爸妈妈这样的词语叫出来还是太具有象征性。莫倾珩心底就像是淌过盛夏里流淌不息的小溪一般,这样的称呼让他心生愉悦,他本也不曾逼迫她改口,就是为了让她顺其自然,不想让她为难,反正这个称呼,在她没叫出口之前,他是从没发现这么重要的。她能勇敢的迈出一步,莫倾珩很是感激。长辈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妥的举动,毕竟上了年纪很多东西都无力去争去要求了,家和万事兴,就很好。“回来了!回来了,我们就开饭了。”
“爷爷特地吩咐厨房给做的,看看你们喜不喜欢。”
“谢谢爷爷!”
“怎么不见悦悦?”
莫倾珩看着空着的座位,“去看她嫂子去了,就是坐不住。”
莫卿之开口,莫倾悦是莫家唯一的孙女儿,莫老爷子平日里可是比疼孙子更宠爱这孙女些,只是孙女从小就被送出去了,多少是遗憾的。“嫂子一直住在温家,直到孩子出生?”
清漪不紧不慢的开口,“温家照顾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尽心尽力,该莫家做的莫家肯定义不容辞,只是涵涵想要住在娘家,便让她住在娘家就是。”
“那哥也不回来住?”
清漪无奈的看着莫倾珩,“生养孩子都是女人的事是不是?”
莫倾珩一愣,看了看身旁的陆忱,急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哥平日里孝顺得很,总是会留一部分时间给家里,所以我很诧异哥不回来。”
莫卿之感叹,“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嘛!他有妻子现在还有自己的孩子了,是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不同的年龄段对家的认识和在家中扮演的角色都是不同的。”
“人一生的角色都是复杂的,孩子长大了就会离家,这也是定律,做长辈的只要晚辈过得好便也就好了。”
陆忱听着一阵心酸,孩子这个词好像很是残忍,出生时让母亲受尽磨难,离家时又让父母百般牵挂。心思细腻如莫倾珩,“多吃点,忱忱。”
见莫倾珩给自己夹菜,陆忱有些害羞,在长辈面前她还不大习惯这样的亲昵。清漪和莫延安回了房间,两人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很多的交流。坐在梳妆台前,清漪不禁想起下午时候那些太太的话。透过镜子看了看身后的男人,“下午听那些太太们说你最近和秦总走的近,她们都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将近。”
清漪解开自己的头发,“我是之前有私心,所以也没有太多人知道倾珩已经结婚的事情。”
将梳妆盒摆放整齐,“但是这也的确是事实。”
莫延安脱外套的手一顿,“有什么话想说可以直接和我说。”
清漪看着镜子里仍然没有什么明显动作的莫延安,“按照你之前的意思,秦家的千金早几个月就已经回国了。但是陆忱既然已经进了你们莫家门,你……”莫延安转身,打断了清漪的话,神色颇为考究,“你觉得我会使绊子?”
通过镜面对上莫延安的眼神,“你不会吗?”
莫延安苦涩一笑,“清漪,你是故意的。”
清漪转过身看着越靠越近的莫延安,“我故意什么?”
“你想气我。”
走到清漪面前,莫延安低笑蹲下,清漪慌神作势要站起离开却被莫延安圈住,“我为什么要气你。”
“你偏偏知道什么最令我生气,所以专挑我不喜欢的说,可是你不知道,你越是能一击即中,代表你越了解我,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莫延安笑着轻抚清漪的头发,眸子深邃,“你想要离婚可是我不会如你的愿,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这个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这一件事一件事都是为了什么。”
莫延安凑近,“爱我、恨我,都没关系。我当然该放你走,可是我自私。人都是自私的,你说呢,清漪。”
清漪撇开视线,“是,我也自私,我一开始为了颜面,的确是不喜欢陆忱,我现在也不敢说我喜欢她,不过呢,确实对她另眼相看。”
“我一直对倾珩都有愧疚,对他的风流本性只当是随了你,可因为他随了你,我越发不喜。这个陆忱,是不是和她很像?”
清漪自嘲一笑,“他们好也好,不好也好,都是他们的事,但是希望你不要随意插手。”
莫延安失神片刻,其实他也爱她,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依照他的性子,不爱她又怎么会有孩子。他只是没办法容忍他爱上了两个人,所以才浑浑噩噩了二十多年。年纪大了,不如往日心浮气躁,又也许是知道了真相吧,可知道真相他更加不敢说什么,因为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你知道的,我不会,我与秦总不过是旧相识,这几天没事闲来聚聚而已。”
“放开我。”
莫延安出神,拥的更紧,“我放不开,晚了二十多年,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是爱你的,你可以不信,只是我想说。”
“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了,我爱不动了,你倒是好兴致。”
“是谁告诉你,我现在才爱你呢?”
清漪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延安,“我从来没说过,从来没认过,我的确很爱很爱她不假,所以才会对你的出现那么大反应,因为我应该爱一个忠一个。可是事情太突然了,我还没理清思绪,她就走了。她一走,我就再也理不清了,对不起。我觉得他是因为我而死,我很愧疚,更愧疚是因为我的确不忠了。”
“所以你伤害我?”
清漪浅笑,“我不过是想要个答案,迟到了二十多年,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相视一笑,心境都变了,却又仿佛回到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