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他回答得十分爽快。“你之前给我的15%股份，如果我签字确认，是不是代表我可以随意处理？”

“当然，你要折现？”

“不折现。”

舒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想以股东的身份，把这15%放到你的转型计划里。”

男人一怔，难得露出几分愣神的表情：“……你当真？”

转移程氏的人才、资金和股份，他本就没打算避着她，上次在总裁办和心腹们开会的时候，他也确实这么做了。“15%不是小数目，我像在开玩笑？”

舒意解释道：“本来，我在程氏并非担任要职，你送股份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既然程氏已经不是你的首选，与其守着一个日渐衰败的空壳，倒不如卖你个顺水人情。”

“你倒是想得周到。”

程晏行不禁哑然失笑，“居然跑到我头上卖人情？”

“不是你亲口说的？只要我签字，就可以随意支配。”

舒意冲他伸出手：“协议拿来，我现在就要签。”

“舒意，你想好了？这是给你的东西，你完全可以用它做点别的。”

他已经说得很委婉，实际上，她这么做无异于将股份又还给他，他更希望她能收下。“想好了，你能不能不要怀疑你股东的智商？”

男人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心：“我可不敢。”

“既然卖了你一个人情，那我现在能不能提个要求？”

搞了半天，是在这儿等着呢？程晏行挑了挑眉：“连你男人都要套路吗，这位股东小姐？”

舒意佯装惊讶：“我这是公平交易，哪里套路了？”

好嘛，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某总裁在心底默默妥协。“我要接手良胜房产的合作案。”

这是一个语气坚定的陈述句，没有丝毫犹豫。“韩董事长委派姜咏向我们求情，本就超出正当竞争的范畴，不论他现在求的人是谁，都算放了我鸽子。”

她一本正经地说：“毕竟回扣不是小数目，我可不想便宜别人。”

“财迷。”

男人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她光洁的前额，“掉钱眼里去了？给你的黑卡怎么不用？”

“那不一样。”

舒意拍开他的手：“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还考虑什么？之前不就说了，这件事会交给你处理。”

“那你记得回头跟盛小姐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本来也没打算让她插手，是韩玉良的人自己找事。”

“不行，必须解释一下。”

这不光是宣布立场，也是给孟如一等人一个警告，希望她别再上门找麻烦。“好。”

男人答应下来，“依你。”

晚上洗完澡，两人分别坐在小桌的两侧，面前摆着那份股权让渡协议，舒意拿起笔，刷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白纸黑字，这下可不能反悔了。她将协议推到他面前，面上扬起淡笑：“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希望你好好工作，我等着拿年底分红。”

程晏行忍不住低笑一声：“你这小脑瓜里除了钱，还有没有别的？”

舒意刚想回一句“没了”，只见面前陡然投下一大片阴影。男人忽而站起来，双手撑在桌沿上，倾身凑到她的面前，顺手扳起她的下巴，另一手拿起协议挡住两人的侧脸，就这么直接吻了上去。“你最好挪一点位置给我。”

他亲了亲她柔软的唇角，“抱大腿也是有技巧的。”

他的亲吻总像是带着魔法的定身咒，舒意本能地绷紧了身子，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任由他坏心眼的欺负，直到满意为止。“有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他将人打横抱起往床边走，“有时候我又在想，等这小兔崽子落地，一定好好收拾他。”

“……啊？”

直到周身陷入舒适的被褥，舒意这才反应过来，她连忙缩着身体往后躲去，却被男人抓住脚踝，像拎小鸡仔似的，一骨碌拖回原处。“程晏行，你别乱来！”

她紧张地盯着他：“我现在还……”“我知道。”

他垂下墨色的眼眸，面上挂着些许笑意，音色低沉，仿佛诱导人类犯罪的恶魔。“所以你要帮我。”

……隔天醒来，一睁眼就是某人宽厚的怀抱，舒意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脖颈。这个人简直……他有没有羞耻心啊？！但事实证明，羞耻心这种东西在某总裁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一旦破了例，接下来就是惯常的求亲求抱，并且理直气壮、坦坦荡荡。不要脸、不要面子、不要节操，程晏行秉持着“三不要”原则，每天进行不间断的土味情话：“要那些干什么？我只要你。”

舒意在他的魔爪下挣扎了整整一周，总算熬到了出院的日子。徐盈看着他俩明显比以前更加亲密的样子，露出了老母亲般的慈祥笑容：“回去以后也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别把自己弄得太辛苦。”

接着话锋一转，“要是我大外甥再出什么差池，程二，你直接提头来见好了。”

“……我知道了。”

两人上了车，司机亲切地冲她问了声好：“舒小姐，这些日子委屈您了，先生已经让韦妈准备了饭菜，一回去就能开饭啦。”

“谢谢，我没事儿的。”

终于不用每天卧床，舒意觉得浑身畅快，语气都变得轻松起来。“你出院了，我也好集中精力处理公司的事。”

“怎么说得好像是我耽误你工作了。”

舒意不满地瞥他一眼。“没有。”

他淡笑着，曲起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只不过积压的文件有点多，这两天可能要加个班。”

话落，他的手机真的震动起来，舒意凑近一看，“楚子杰”三个大字异常显眼。“他现在……”男人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按下接听：“喂？”

那边的声音依旧淡漠：“二少，本季市场运营结果已经统计完毕，是现在汇报，还是发到您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