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当然了,这是除去你何家而言。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冒然让手下的弟兄们去干这么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最起码,身为帮主,我也得为兄弟们置办些年货,你说是不是?”
张二爷话音一落,何二胜心里便骂开了。特娘的,你姓张的平时欺行霸市,干那伤天害理的事还少么?想抬价就明说,搞这些虚的干嘛?但何二胜脸上却是笑盈盈的,为张二爷重新斟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上,这才试探性的问道:“张二爷,你说的极是,怪我考虑不周了,那你说说看,咱这价格定到多少,才是合适呢?”
“八块大洋一户!”
张二爷斩钉截铁的道。“多少?”
闻言,何二胜刚刚落座的屁股,顿时好像坐到一块烧红的铁板上似的,噌的一下就跳起来了,瞪着眼睛道:“八块大洋?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件事若能办成的话,何二胜的心理价位大约在两千块大洋上下,这个价格就算是往上再有些许浮动,说不得他也就只能接受了。可是张二爷现在坐地起价,简直是穷疯了似的,张口就要一户八块大洋!他何二胜的那点老底就算是全都掏空了也根本拿不出来啊!要知道,就按张二爷能催动五百户乡民纳粮,那加起来可也有四千块大洋了,这般敛钱的手段,简直比常霸山那厮更狠!“张二爷,我何二胜是诚心诚意的跟您来谈生意的,咱也别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一口价,四块大洋一户,如果行的话,咱爷俩就端了这杯酒,合作愉快!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当咱俩今天没见过面,我何二胜另请高明!”
话说到这一步,何二胜也有些动气了,端起酒盅半举在空中,目光紧紧的盯着张二爷。另一边,张二爷虽然目露愠色,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不过一起一坐的功夫,酬劳便翻了一倍!何二胜这个愣头青,也就仗着家里有钱有势,闯江湖的火候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张二爷的确是老江湖了,心里的想法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反而皱着眉头,露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过了半晌,张二爷才一副狠下决心的模样,对何二胜道:“何二少,这件事一旦做了,可就不是小事,那在这春安镇上,可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骂名的。并且,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万一回头何老爷问起来……”“没事,我爹那有我呢,我跟他说,相信他也会理解我为何家所付出的这片真心的。”
何二胜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又道:“我爹是个死脑筋,眼下曰本人势大,我这不过是顺势而为,要照他的想法走,何家早晚得玩完。”
“那你那四弟的保安团呢?要是咱们青帮的行动过程中,遇到保安团的阻挠怎办?”
张二爷又道。在春安镇,要说张二爷最忌惮的,也就是何佳义手下的保安团了。毕竟人家是属于官方的武装势力,家伙跟人手都比他青帮要强的多,也就是保安团的团丁们战斗力不足,没他青帮的成员够狠够硬,否则的话,青帮也不可能在春安镇猖獗到现在。听到张二爷的顾虑,何二胜便又挥了挥手,道:“我四弟也交给我了,二爷你就放心吧,在青帮行动期间,保安团的人绝对不会插手。我四弟那人跟我爹一样,全都不懂得变通,不懂得什么叫大势!就在刚才,他居然还想着要去联络青台镇上的那个什么抗日组织,让他们出手帮忙?简直是疯掉了!”
得到何二胜肯定的答复,张二爷便点了点头,再无顾虑,脸上也终于是浮起一抹笑意。接着,张二爷便端起酒杯,跟何二胜碰了一下,道:“好!既然二少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姓张的再扭捏,就显得矫情了,行,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
何二胜也笑了,与张二爷的酒杯轻轻一砰,道:“二爷,合作愉快!”
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就这样在觥筹交错间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