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柔道比试,而且还是近在咫尺。两人五分钟的较量,不是用‘帅气’‘劲暴’这种词足以形容的。打心里,我想麦医生赢,不想最后关注更多的却是查仲文。查仲文眼神中的坚毅,一气呵成的转守为攻,都让人像着了魔,完全挪不开眼。麦子超被他一个过肩摔在地上的时候,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由想起那时候傻乎乎要和他同归于尽,最后却连他头发丝都伤不到。这一刻除了震惊,我更多是觉得害怕。“你完了你。”
华风坐我旁边,凑过来小声说。我白他一眼,从他嘴里就从没有过好话。“好心提醒,这麦医生不是一般家庭背景。他是独子,家是做药材的,他爸被叫做药材大王,在很多医院都是大股东。这麦医生嘛以后不是继承家业,也是个当院长的锦绣前程。”
我没说话。“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师承同一个柔道大师,同门师兄弟,摔了十年摔出来的感情,查先生也一直对他关照有加。”
我明白华风特意补充这话的意思。如果我对麦子超有任何别有用心,就是自惹麻烦。较量下来,麦子超满头大汗地坐地上,一脸痞笑地抱怨:“师兄,你今天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好歹我朋友在,你给点面子。”
查仲文却是双手插腰,眉宇深锁,根本就是一点都不会相让。见这样,我却不由想笑。“别笑,我还有一绝招没用呢。”
麦子超说着重新爬起来,“师兄,我来了。”
只是他所谓的绝招,就是耍诈抱住查仲文腰并挠他的痒。查仲文一个重心不稳,顺势往下倒,也把他带在地面上,双腿作剪刀状夹住了他的胳膊。他化解了半天无果后,掌心开始拍地以示投降:“师兄,我的手还要拿手术刀的,快快快松开。”
查仲文松开了他,他揉着肩膀可怜巴巴说:“师兄,你不去参加奥运真是可惜了。你要是出赛,没人是你的对手。”
我都为这个马屁感到不好意思,再看查仲文,不戴这顶高帽,反而说:“下次再用阴招,就罚你一个月不准来。”
“别呀,师兄。”
他这才乖乖拿出认识,“我最近不是加班加得多么,这才消极了点。下次,我绝对拿出百分百实力。”
查仲文扬起一边嘴角,就准备退场。“师兄,先别走,带米儿玩玩儿。”
麦子超指着我提议。查仲文冷冷看过来,我已经在摇头带摇手,连说不用和不会。“自己带来的人,自己陪。”
查仲文说。麦子超还是揉着肩膀:“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带?师父不是说过,到了这个场上就要感受一下,师兄就迂尊降贵一下?”
我没想到这话有用,查仲文还真没有再拒绝,冲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硬着头皮,起身到查仲文面前,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好坦然面对。“米儿,这块场地是绝对神圣和平等的。他现在可不是你老板,你就把他想成是你最恨的人,该怎么摔就怎么摔。”
麦子超在旁边做简单讲解,手伸过去抓了抓查仲文的领口和腰口,“抓这里也行,抓这里也行,能借力就借力,明白了没?”
我点头。不用把他想象成,他本就是我最恨的人。就冲这一点,我还真有想把他摔倒的动力。“师兄,让着点啊。”
麦子超笑着打完招呼,又给我加加油,这才让开。说干就干,没什么可犹豫的,我大叫一声就冲了上去,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就想借力把他撂倒。身后的人纹丝不动不说,一只胳膊这样被我抓着,就像被从后面抱住,亲密得让人尴尬得要命。我又使了几次力,但都没有任何动静。空气好像都跟着静止了,身后的鼻息突然靠近,喷吐在我的耳廓后缘。混着汗水的香味入鼻,让人肩膀不由自主地一紧,脊梁骨里蹿出一阵酥麻。我腿一软,只感觉身体像没有地心引力就离开了地面,被腾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