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叶星辰才看清楚,之间关押自己的所在,是一间又大又长的临时活动板房。而板房之外,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此刻天色幽黑,树林密布,伸手不见五指,想要走出去,恐怕很难。想了想,她扯下一块大的树叶将手术刀擦干净,转身又往里面走。刚才的炸弹,威力可以炸死一个人,把四面的强光灯也炸飞,不知道许越拿出手术刀和计时器的盒子还在不在?里面会不会有手电筒之类的照明物件?此处,除开许越是威胁,大概只剩下山里出没的动物。叶星辰握紧手术刀,小心走进去。四下摸索一番,还真被她翻倒之前搁在灯后面的一个简易手提箱。一边留神后面的动静,她一边开始胡乱摸索。很快,摸到一截圆圆短短的东西,她心中一喜,按下开关,果然是一支足够用很久的电筒。有电筒就方便很多,她咬在嘴里,继续翻看装满各种工具的箱子,幸运的翻倒一个火机。经过流落荒岛那一回看慕梵如何应付,她也学到不少野外求生的知识。有电筒有火机,平安度过今晚应该没有问题。“走,找点柴火去!”
手表和手机全部不见,叶星辰也不清楚时间。不过刚一起身,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可能距离天亮不是很久了。她走出去,许越还在那里失心疯似的追萤火虫,嘴里喃喃的喊:“清清,你等等我,你等等……”叶星辰摇摇头,尽管还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前世那点怨念,却是冲淡不少——许越完了,接下来,就是失去消息多日的叶星月…………品都公寓。身穿真丝睡裙的宁静姝同样被李乐绑在椅子里,三个慕卫则在仔细搜索每一处。“李乐,你最好赶紧放开我!”
睡衣吊带滑落香肩,宁静姝又羞又气,披头散发的尖叫。今晚解决掉傅之年的事,眼看明天早上股市一开盘,NW股票就会有所回升,她心情出奇的好,觉得自己成功度过一次危机,所以大方温柔的陪傅之年吃了“最后”一顿晚餐,才回到公寓洗澡,敷面膜,睡觉。临睡之前,她收到宁家暗卫的回报,说叶星辰的车跟丢,不知道去哪里。她有些恼怒的骂了几句,想着来日方长,还是舒心躺下。没想到,才睡不到两个钟头,她就被人从床上狠狠拽起来,还被不由分说被绑住,可恶!“我们少奶奶今晚参加您主持的记者招待会,这会儿没回家,宁小姐不应该给个解释吗?”
李乐抱胸,冷冷看向她。“我给什么解释?”
宁静姝怒视怒语:“她是成年人,难道还要别人看管吗?再说,她要是出什么事,也是报应!”
“报应?”
李乐玩味的琢磨这两字,“少奶奶做了什么,会得到报应呢?”
“她抢走阿梵!”
脖颈上的青筋一条条高耸,宁静姝再顾不得形象,厉声道。李乐是谁,是打小跟随慕梵的人,说话做事从来恪守分寸,今晚敢对这么无礼,绝对是慕梵下令。一想到这点,宁静姝的心就痛得不能自已。凭什么啊,凭什么叶星辰就能得到他的全部宠爱,而自己这么努力,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自己。“四少和少奶奶如今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宁小姐还说这种话,究竟是谁会得报应呢?”
慕卫走出来,表示没有搜到有用的东西。李乐脸色一冷的抬手,其中一个慕卫亮出一把又薄又亮的短刃。“宁小姐,你今晚要是不老实交代,我不确保……你明天能出去见人。”
“你敢?!”
短刃唰的凑至脸旁,垂落在耳畔的几根发丝被削断,落在她光溜溜的大腿上。宁静姝吓得瑟缩,眼泪同时掉落:“李乐,你敢这么对我……”“说,少奶奶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看来宁小姐并不心疼自己的秀发,那么,脸呢?”
削发如无物的短刃靠近脸颊,那层寒意扑上来,宁静姝花容失色的大喊:“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李乐,我要是今晚对她动手脚,难道还会在家里睡觉吗?”
“是吗?”
“当然是!我反倒觉得,她带来的那个丽日很可疑!”
李乐稍愣,皱眉问:“为什么?”
“我就觉得她可疑!长得一张狐媚脸,说不定对阿梵也有心思呢,女人的嫉妒心……”蓝牙耳机里传来电话打入的声音,李乐按下接听:“特助,我们在黄河路发现丽日小姐。”
“她怎么样?”
李乐瞥一眼恨恨瞪过来的宁静姝。“人事不省。”
“我立刻过来。”
说完,李乐挥挥手,领着几个慕卫往门口走。眼看他们要离开,宁静姝气得大喊:“喂,还不给我松开!喂!”
“宁小姐这么有本事……”李乐回头微笑,“不如开动脑筋自己解绑,友情提示,电话线断了,手机么……在卧室。”
“喂!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混蛋!”
被绑的地方是客厅,距离卧室有一段不近的距离。除非自己用力带倒椅子,向乌龟背壳一样背着凳子,再像狗一样慢慢爬去卧室……想着那个画面,宁静姝的脸彻底被乌云笼罩。……十月下旬,山里的夜晚凉风徐徐。好不容易在板房门口生起火堆,叶星辰抱臂坐在一旁,露在外面的肌肤凉飕飕,很快激出一层粟粒。“火……火……”大概也是冷,身上到处是挂伤的许越疯疯癫癫跑过来。叶星辰警觉举起手术刀,血痕凝固成一道伤疤的他吓得立刻缩成一团:“别杀我……”“你想烤火?”
见他眼神确实和之前不同,她暗暗全神贯注的准备,表面上则笑意盈盈。冷静下来之后,她觉得今晚的事,有些蹊跷。比如,许越是怎么得知自己路线的呢?他又是怎么解决掉慕五和慕九呢?他们两个明明跟在后面,不可能没看到自己车祸啊。“火……火……”许越战战兢兢,一点点挪近。“想烤火也行,告诉我,是谁把我带来这里的?”
许越抱头想了想,傻乎乎摇头。他似乎很冷,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片刻,他居然躺去了地上,似乎难受得就要死去。壮起胆子走过去,叶星辰看到,尽管温度低成这样,他竟满头大汗,唇角哆嗦。“三爷……三爷……”他痛苦的低嚎,身体像跳入泥潭的猪一样翻滚,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双手上下挠动。“三爷?”
靠,慕梵猜测果然没有错,他和三爷果然有勾连!还有,看他这样子,难道是……毒瘾?想着或许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一点消息,叶星辰再走近两步:“你怎么了?”
“三爷,给我……给我……”他开始痛苦的撕扯衣物和头发,揪下来一缕又一缕:“求求您啊,三爷,我……我有消息可以奉送,叶星辰……丽日……”山风拂来,吹得叶星辰全身寒毛倒竖。丽日?她一把揪住许越领口,冷呵道:“你刚说丽日,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