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电影节上。 许多来到这里的华人游客,或许他们不是港岛人,但是有些东西是共通的。 一步佳,一步难,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 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能那般一帆风顺。 为此,国人观众从这部电影里面,多少都能获得共鸣。 刘飞,他虽然出身于富裕之家,可是岁月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它总是会偷走一些你最珍贵的东西。 刘飞和妻子陈静宁回到酒店,都分别各自写自己的影评。 “你想写什么主题?”
陈静宁不由地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港岛往事咯。”
刘飞笑着道。 “你呢?”
刘飞也有些好奇地问妻子。 “我想写爱情!”
陈静宁说道。 “爱情?”
刘飞不由地有些眉头微蹙,尽管《岁月神偷》里面罗进一和芳菲之间的爱情,的确占据不小的篇幅,可是自始至终,这也只是电影的一部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陈静宁平静地看着刘飞问道。 “没,就是有些意外而已,毕竟,这部电影爱情甚至可能会成为很多人攻击的点,毕竟,青蛙和公主的爱情,始终过于老套和狗血了!”
刘飞耸了耸肩道。 陈静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写爱情,现在很多人看电影,只要剧情俗套一点,就觉得狗血,可是却殊不知,这部电影里面的爱情,本就是发生在过去的,而且是孟启光导演的哥哥亲身经历的,生活本来就比电影要更加狗血。但是我喜欢电影里面的爱情。”
“好吧,那我们各自开始吧。”
刘飞点了点头。 两人各自拿着笔记本电脑,互不干扰开始写自己的观后感。 “这一次,李易用《岁月神偷》证明了港人也是有情怀的! 纵然港岛已经回归十几年,纵然两岸的交流已经看似非常频繁,但对于港岛的过去,我们仍旧很少触及,一是没有机会,二是没有材料。 对于很多内地观众而言,我们了解港岛,几乎都是通过影视作品来的。 曾经港岛电影辉煌的时代,让我们很多人对港岛不再陌生,我们知道港岛有廉政公署,知道港岛曾经黑暗,知道港岛有古惑仔等等,等等,可是我们却很少知道,港岛像罗家这样的社会底层的老百姓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更不用说是六十年代的港岛了。 因为过往的电影,很少提及。于是《岁月神偷》就成了我们了解旧港岛的一扇窗口,虽然它可能也有偏颇的地方,但在那些动荡的岁月中,能留下的毕竟已经不多。 这是一家从南海迁移到港岛的人,兄弟俩占据一条空街的两端,哥哥在街头开门理发,弟弟在街尾立店做鞋,故事以弟弟的二儿子视角开始。 罗进二是个淘气包,喜欢偷点小东西,学习成绩不好,被老师处罚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反而乐在其中。而哥哥罗进一则相反,从小到大都是学校优秀学生,不光成绩好,体育文艺也样样精通,德志体全面发展的最佳代表。 罗进二心里对哥哥的仰慕,是一种近乎崇拜的感情。在他年幼的心灵里,哥哥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权威,是一个知晓万物的人,是一个任何事都可以做到的伟大的榜样。而罗进一也的确对的起弟弟的期盼。 我相信每个人童年里都有一个这样的人,他或她比你大,但乐意跟你玩,跟你讲很多你未知的事情,告诉你这个世界的多彩,你看他时,方佛他身上一直都带着一层光晕,纵然后来他们也许变了,但那个形象会一直保留在记忆里。 港人一直有着强烈的奋进心,否则也不会从当年的一个小渔村变成今日全球闻名的大都会,早期港岛的一些影视作品或音乐都有歌颂这样的精神,相信大家都不会觉得陌生。 港岛到现在还保留很多传统风俗,如多数电影开拍前都会举行一些开机仪式,结束后又要举办杀青庆祝,活动开场要剪彩,逢年过节要舞龙舞狮,祭拜先人,甚至是街头混混,黑社会大哥,也要在家里拜养关二哥。与其说这些是港岛人迷信,倒不如说在是他们带点固执的、可爱又可贵的信仰。 影片的开头,通过罗进一戴着鱼缸的视角,一个热热闹闹的老香港展示在眼前。市井生活淋漓尽致,老街坊之间有说有笑,平平淡淡过着日子。 然而李易导演无疑是个会讲故事的骗子。前边的平淡而又充满希望和美好的表现原来都是假象。生活有多么美好,生活也就有多么残酷。原本,在寸土寸金的港岛有一个立身的摊位,夫妻恩爱,邻里和睦,亲友在身边,还有两个帅气的儿子,生活看起来多么让人知足。如果生意一直都好?如果儿子“状元及第”?如果罗进一不会生病?日子是不是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可是生活呀,就像是一个风雨里的棚子,风一大,那么容易散就了…… 现实的风只是能把一个房子吹的支离破碎,但是只要“保住个顶”,还可以把鞋捡回来,把玻璃安好,把房子重新修缮起来。可是当生活的“暴风雨”吹进来的时候,人脆弱的毫无招架之力。当罗进一走进芳菲那豪华别墅的时候,人生的天空一时间阴云密布。但当他生病的倒下的一刻,“暴风雨”来了,不但将他美好的人生碾为齑粉,也将一家人的生活带入了寒冬。 罗爸爸没那么容光焕发了,白发丛生,胡子拉碴,手上开始沾满油污,生活逼得总需要埋头敲敲打打,可是再难他也不曾抱怨过,总是忍着。尤其是,匆忙间跑进当铺当掉戒指的时候,手指上那深深的戒指印痕惹人泪目。可是输了新鲜的血也无法和命运抗争,儿子倒下的一刻,儿子原唱响起的时候,生活已经是一片废墟……还好,拼力拔起一刻花树,生活还需要重新开始,终有一天还会彩虹当空,花开满枝……人生就是一步难,一步佳。 影片在罗进一从芳菲家返回深水埗的路上有一个港岛全景式的拍摄。俯瞰这些在人群穿梭之间的掠影,在车水马龙中的剪影,或许在今天的我们看来已经化为时代的群像。这个群像里隐喻的是看似一体的港岛在文化层面的疏离和面临文化冲突时的权威缺失。 罗氏一家、芳菲、以及尤其是罗进一所代表的港岛故事,其实是20世纪60年代的港港文化洋溢着希望,失望,欢欣,苦痛的忧郁缩影。 就像我们常常为一个人的命运感到悲悯,因为相似的遭遇极易牵惹起自己的曾经。罗进一这一人物的文化隐喻更为深刻,他负载的是一个群体的回忆。当回忆的载体突然上升为一群人,此中的意味种种才难以言明,一代人的眼泪欢笑,合着港岛的霓虹闪烁,哽咽在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