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紧了拳头,恨不能马上把这个人给扯出来。到底是谁敢跟他作对?助理摇头,“不清楚。对方行事很隐密,就连报社的人都不清楚,我找过几个关系好的私下问过,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那就让汪小旋主动站出来说,这件事情不追究了。”
他摆了摆手,有些头痛。“迟了。”
助理还是给了他扎心一针,“事情闹得太大,而且大家一致要求对体液进行检测,在这么大的压力下,如果她不交出体液就会身败名裂。”
“闹出这些事来,她的名声早就不好了,还怕身败名裂?”
江榆灏心情极不好地吼起来,镜片下的眼睛一片锐利!助理胆寒地缩了缩,“这是汪小姐的原话,她让我转告您,她也是骑虎难下。”
“骑虎难下?她是猪吗?不知道体液检测没有结果,大家就会永远把这件事情赖在景佑寒身上,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名声?”
一旦体液测定的结果显示与景佑寒无关,汪小旋算是彻底完了。“她也知道……但,事情一出来,那些警察就上门盯紧了证据,她根本藏无可藏。”
“可恶!”
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江榆灏气得几乎疯掉!这件事一旦直相大白,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到时候,江泰就会对景佑寒倍加好感,甚至连几年前的那次强J都忘记!到时,景佑寒就真的要跟他抢了!不行,绝对不行!江榆灏在屋子里转动着,最后把助理叫到跟前,“现在就去警察局,告诉他们,我的意思,务必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同时以我的名义跟各大报社联系,说我坚决相信景佑寒是无辜清白的,一定要为他洗清冤屈。现在,我要亲自去跟景佑寒叙兄弟情!”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鸿信。景佑寒专用的房间被推开,有人大步走了进来,“陌先生,景哥,外头有位叫江榆灏的先生说要找景哥。”
陌连城连忙去看景佑寒,“你这位兄弟终于耐不住了?他这来,想干什么?”
景佑寒连眼皮子都没有撩,“这种时候,除了假装对我好,还能有什么?”
“对你好?这种人渣怎么可能对你好?把他叫进来,老子一拳揍扁他!”
陌连城撩起袖子,真有大干一场的架式。景佑寒扬了扬唇角,“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兄弟好心关心哥哥,结果却被哥哥打,我的名声,估计要更臭一度了。今天这事儿就算有了结果,别人也会怀疑,怀疑是江家在背后使了鬼,当然,使鬼这个人必定会是江榆灏。于是乎,江榆灏为了大局,帮兄长摆脱丑闻,兄长不领情,反而打人。”
“这样的话,他江榆灏不也黑了吗?”
陌连城不相信他会干这种不划算的事情。“他不在乎自己黑不黑,只在乎在江泰那里能不能讨到好。”
说着,景佑寒的眼睛眯了起来,射出锐利的光束。江榆灏的小把戏,想要瞒过他,并不那么容易!陌连城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幸好我跟你不是敌人。”
否则,他只有挨打的份。景佑寒扬了扬唇角。“那怎么办?”
陌连城忍不住问,很想知道,这场戏谁更高明。“当然是走出去迎接,热情地叙兄弟情。”
“你叙得下去?”
江榆灏跟程恩思做了不少亏思事,件件扎景佑寒的心,他有些担心,“要不,我去打发他好了。”
“暂时还不用你出面。”
景佑寒拦住了他,“他能演,我有什么不能的?”
他要让江榆灏输得惨惨的,最好让他里外不是人!“我想,要不了多久他的光辉形象就会上大报小报,不要阻止,等到全都上完之后,再把你录下的那些东西发出去。”
“你真是太狠了。”
陌连城不得不再次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江榆灏以为要等很久才能见到景佑寒,没想到只有几分钟,他就到了。看到景佑寒到来,他不满地拧了拧眉头,这里里外外都安排了记者,为的就是拍到景佑寒怠慢他的画面,却没想到,竟然没成功。不过,他并不失望,因为好戏还在后头。他不相信景佑寒能忍得住,不对自己做些什么。“佑寒。”
他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最近还好吧,你住在这种地方,我和爸妈都很不放心,他们特意让我来看看你。”
“放心吧弟弟,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景佑寒一反平日的冷酷,竟然对江榆灏笑脸相迎。江榆灏镜片下的目光一利,几乎能杀人。“哥,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正在动用各方关系,帮你解决。”
“那就谢谢了。”
景佑寒勾起唇,笑容未达眼底。“对了,我跟爸提议说让阿姨的骨灰葬进江家祖坟,爸没同意。对不起,是我无能。”
他有意握住景佑寒的手,放大招。景母之死,两人心知肚明,他就不相信,景佑寒不发火。景佑寒却只扯了扯唇角,“你尽力了就好,我不怪。我母亲很喜欢现在安葬的地方,生前就说,那里山清水秀,想呆一辈子。”
他这轻飘飘的话,看似无意,却生生地打了江榆灏的脸,指责他的多此一举。江榆灏的脸登时青白一片。他眯起眼,不敢相信景佑寒竟然精明到这种地步。那个曾经由着自己和母亲捏圆柔扁,受了委屈还对着他傻笑的景佑寒去了哪里?他这些年一直呆在鸿信夜总会里,干的都是鸡鸣狗盗的事,怎么可能变得这么有思想?三年的牢狱之灾,加上这些年的束缚,他以为景佑寒早就变成了草包,却没想到,越发有见地了。“既然阿姨想呆在那里,那就没办法了。不过,阿姨的过世……”他再次剜景佑寒的肉,“她年纪轻轻的,就选择自杀,而且死得那么惨,真是让人伤心啊。”
景佑寒的眉头狠狠一抽。江榆灏并没有放过这细小的变化,他不由得心里高兴起来,就知道,景母是他的软助。“谢谢你能这么关心她,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体液检测结果吗?听说今天就要公布了,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这……好啊。”
江榆灏以为自己掌握了说话的主动权,却一不小心被景佑寒抢了去,他怒火积在心中,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跟景佑寒一起走出鸿信。为了表示友好,江榆灏上了景佑寒的车。景佑寒从司机手里取出钥匙,上了车。他把车子平稳地驶入车道,三两下之后,将车后跟着的车甩开,车子驶入了另一条车道。江榆灏意识到了不对劲,脸色微变,“景佑寒,你想干什么?”
景佑寒并不回应,车子加速,开始疯狂地在狭小的道路上奔了起来。江榆灏决定用手机录下点什么,掏手机时,却发现,早已不失所踪。他这才想起,上车时,司机好像撞了他一下。他不由得冷笑起来,“景佑寒,终其一生,你也只能跟一些鸡鸣狗盗之徒呆在一起啊。”
“我只是跟他们呆在一起,而你,却是鸡鸣狗盗之徒。”
景佑寒淡淡地应,丝毫没有被他激怒。他再次加速,车道越来越窄,驶进了市区外最为著名的死亡之道,这里临着海,只有窄窄的一条车道,是那些飙车爱好者们开僻出来的,险峻异常,一个不小心车就翻进海里去了。而路上,弯道极多,随时都有可能和另一边驶来的车子相撞。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此时的车速,江榆灏彻底变了脸,“停车,停车!”
景佑寒跟没听到一般,将速度加到最大,他竟然敢拿母亲之死来激自己,就要让他受到教训!江榆灏几乎没吓出尿来,他抬向去拉景佑寒,景佑寒一个猛刹。车子没稳往,朝前冲去,一半险险地悬在了半空中。江榆灏没敢再动,瞪大的眼里全是害怕。景佑寒懒懒地回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随时都会跟着车子翻身落入海里,“江榆灏,警告你,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别动不动拿我母亲说事!我的母亲从你口里吐出来,会脏了她!”
“你……疯子!”
这是江榆灏唯一能想到的词。一个连自己命都不顾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他并不知道,景佑寒的车技极高,车子悬成这样,他每一个角度都算得准准的。江榆灏跳下车,气急败坏地离去。景佑寒把车子退了回来,追上他,“怎么?不跟我扮演好兄弟了?到了检测机构我该怎么说?说你装不下去了,算以跟我分道扬镳?”
江榆灏气得又一阵瞪眼,可怜自己连起码的通讯工具都没有,根本没办法跟外界沟通更别说临时叫车了。就算叫了车,两人一起出去的,最后分开进检测机构,别人会怎么说?戏,还是要演下去。虽然不愿意,但还是重新上了车。景佑寒又是一阵急飙,最后精准地踩着点到达检查机构。到达时,江榆灏的坐驾也才到。景佑寒率先下了车,江榆灏虽然恨得要死,却不得不挽着景佑寒,做着人前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