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才醒来,看到景佑寒正靠在自己的床侧睡了过去。他的脸上有淡淡的憔悴,胡子长了出来,扎在脸上,发丝不复往日,凌乱不堪,连衣服都皱皱巴巴,显然很久没有换洗了。记忆里的景佑寒,总是整洁利落,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自己和景奶奶失踪,一定让他着急了吧。她有些心疼地抚上了他的脸,感受着他的胡子带来的刺痒感。指头,突然被抓住。一直闭着眼的人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她。方沁语的心跳直接漏掉一拍,窘得满面通红,“我看到你脸上有只蚊子,只是想给你拍拍。”
景佑寒握着她的手不松,“我脸上的蚊子的确不少,拍认真点。”
他复将她的指压在脸上。方沁语更加窘得无地自容,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你都醒了,蚊子早跑了。”
景佑寒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跳一片凌乱。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脸上没有蚊子,是我骗你的。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啦。”
景佑寒突然一用力,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的头紧紧地贴着她的脸,他的双臂十分有力,箍得她几乎呼吸不过来。“沁语,对不起,我那么晚才去救你。对不起,害得你受伤。”
方沁语小心地环上他的腰,被他这些话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景佑寒闭眼,深深吸食着来自她身上的味道:“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涉险了。”
这算是承诺吗?方沁语的心突然甜得一塌糊涂。“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该换药了。”
护士不时识务地打断了两人的话。方沁语迅速从景佑寒怀里退出来,护士不住地往方沁语身上瞟,满满探究的味道。能被全城最了不起的男人喜欢,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我来吧,你可以出去了。”
景佑寒不客气地出声,下巴扬了扬。护士没想到景佑寒会出声赶自己,脸上立刻浮起了委屈的表情,却不敢说什么,放下东西默默退了出去。景佑寒拉开被子,手朝方沁语的裤头探去。“你做什么!”
方沁语紧张得直往后缩。景佑寒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腰,制止她的退后,“伤在腿根,不拉掉裤子上不了药。”
“不要。”
她把被子扯回来,将自己捂得更紧了。景佑寒此时才意识到她在害羞,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说自己都跟我睡了多少次了?现在才害羞,不是太晚了吗?”
“我们虽然睡在一起,可什么也没做!”
她窘得头都抬不起来,并不想被人误会。景佑寒的唇上勾起了邪邪的微笑,“你这是在埋怨我没有对你做点什么吗?”
“我才没有!”
被他带到沟里,方沁语只能用被子蒙住头,脸上火辣辣的,不用想也知道红成了什么样子。低沉的笑从头顶传来,景佑寒将她的被子拉开,“不管有没有,都要先把脚伤养好了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我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放心吧。”
他掰开方沁语的手,拉下了她的裤子。虽然和他曾经同床共枕过,但那都是特殊情况,而且她也不曾在他面前露过,都是他露得多,这下子,把自己最私密的地方露出来,方沁语又羞又紧张,手心里都捏出汗来。景佑寒没有再说什么,拧着眉看了一会儿她雪白皮肤上的伤,最后小心翼翼地撒起药粉来。撒完药粉又用纱布包起来,那副认真的样子,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国宝。方沁语的心脏猛烈一撞,再一次失了节拍。如用刑一般的上药终于结束,她这才能正常呼吸,景佑寒为她盖好被子,“子弹伤不同于其它的伤,一定要养好了,否则容易留下后遗症。”
“我……会不会变成瘸子?”
当时一心去找景奶奶,没有顾及到这么多,现在安静下来一想,她突然有些担心。“放心吧,只要多做练习是不会的。当然,就算变成了瘸子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娶你。”
“你娶我……”方沁语的脸再次红透,“才不要!”
“不要太迟了,你跟我已经拿了结婚证,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景太太。”
景佑寒“好心”提醒,在她额际印上一吻,“等到腿好了,我们举行一起婚礼,轰轰烈烈的婚礼。”
他……竟然要送一场婚礼给她!这无疑于巨大惊喜。“可我们那是假结婚啊。”
方沁语突然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结婚证是真的。”
景佑寒提醒她。“是啊。”
方沁语发现,这一枪虽然打在脚上,但不灵光的却是脑子。“你不会是因为景奶奶才决定跟我延续婚姻的吧。”
她一直都知道,景奶奶希望他们重新走到一起。景佑寒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胡思乱想!”
趁着景佑寒出去处理事情,方沁语偷偷去了景奶奶的房间。景奶奶那段时间受了不少惊吓和虐待,身子比以前又差了许多。看着她皱纹堆满的脸,方沁语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发塞。“对不起景奶奶,是我没照顾好您。”
景奶奶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地摇头,“如果不是你,我这老家伙早就没命回来了,沁语啊,你是个好女孩,佑寒能得到你这样的妻子,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份啊。”
这话,说得方沁语又是一阵脸红。景奶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你们两个有没有商量好生几个孩子啊?你们两个都不算年轻了,可要加紧了。”
“奶奶——”方沁语羞得脸蛋通红,都不敢见人了。景奶奶呵呵地笑了起来,江姨也跟着一起笑。“谁在笑我的女人?”
门口,传来了不满的声音,景佑寒一步踏进来,顺势揽住了方沁语的腰。景奶奶和江姨看着这一幕,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喊着:“好,好,好。”
“我走了。”
方沁语脸皮薄,实在呆不下去,推着轮椅要离开。景佑寒顺势将抱了起来,“好,我们走。”
“喂,我说我一个人走,可没说你。”
方沁语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着,还能更丢脸一点吗?“别乱动。”
唇,在她耳侧一压,景佑寒的声音变得暗哑,“我是个正常男人,如果不想带伤跟我浴血奋战,明天彻底残废,就安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