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五月不解。小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见四周不见主子，眼底泛着水汽，声音也嘶哑了几分：“打都打了，还说什么不让记恨的话！”

听到这话，后面正过来送药瓶的玉盘停下脚步，复而将药瓶放进口袋里。五月也只是淡然的甩了甩手。“因为我不想被记恨才这么说，而且，你也别说我们道貌岸然。你和你家主子一唱一和演戏说我家夫人闲言碎语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被揍的那一天。而且，我家夫人都威胁到那地步，你家夫人不还咄咄逼人，要辱骂我家夫人，害的你自己出来拦人被骂，桩桩件件，可是因你们一唱一和而起。”

五月说完，甚至从玉盘的手里接过帕子，慢斯条理的擦干净手里的血渍。小翠的头越来越低。她的确聪明，会审时度势。自然也是听得懂五月的话。可……她只是丫鬟而已。玉盘站在五月身边，也跟着说：“五月打你的地方都是些容易好的，手臂上的伤口是你家主子自己推的。要是等会你身上没一点伤，五月怕要跟着你一起被教训，你为着自家主子没错，五月为了自己也没错。大家都是做丫鬟的，谁都不比谁有理，只看主子如何罢了。”

说完，玉盘见她狼狈的模样，终究还有些不忍，将药瓶重新拿出来，扔给她，带着五月转身就走。五月还问：“我是不是真的有点道貌岸然？”

玉盘横她：“道貌岸然就道貌岸然，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夫人不是教过你么！”

“也是。”

“嗯，别放在心上。到时候你要是自己说错话被打了，我也顶多给你送送药，可不好拦着，丫鬟不就是这命么。”

“嘶——你还真是狠心啊。”

“跟夫人学的。”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走了。小翠则慢慢的将前面的药瓶给捡起来，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喃喃：“主子好坏……可我除了王妃，还有什么主……”戾地，小翠收声，捏紧了手里的药瓶。不对，她还有一个主子！……武馆之内。柳琵琶听说安王妃过来砸场子的时候，急匆匆往里走。刚走到里头，便见一本册子飞了出来，差点儿将她砸到，还是白丁手疾眼快的将她拉到一旁的廊柱背后。“你急什么，赶紧到旁边待着。”

“这，这里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柳琵琶大惊。“不是，就是……”白丁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柳琵琶被拦着，只好跟着白丁在廊柱背后往里看。只见徐盈君和夏白安坐在桌前，夏白安见那册子飞出去，也不着急，淡然的从小箱子里拿了另外的小册子来。“那一本的确难，这一本倒是简单易懂好理解，就是废话有点多，您再看看？”

徐盈君脸色阵青阵白，看不出喜怒。夏白安则是满脸苦恼。这王妃还真是奇怪。说好的要加入谈生意的行列，还省的她单独和黎宸见面，所以她赶紧拿了册子，想跟王妃讲清楚，最好也能跟徐家通通气，赶紧定下这工具和粮食的事情……可怎么，这王妃哪本册子都不愿意看。而且还看不懂！那谈什么生意！夏白安又说：“其实这些工具要做起来都不难，而且粮食增量的事情，我还在更好的能代替肥料的办法，再就是暖棚……”“够了！”

徐盈君突然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夏白安，你在这里跟我装什么糊涂！本王妃今日过来，的确是说要和你谈生意，可本身却不是为了谈生意才介入你和王爷之间，是……”是什么意思来着！徐盈君被气得昏了头，一时解释不出这事情的关系。夏白安反倒是淡然的翻阅着账册，满脸了然。“明白明白，我知道王妃一般都帮着王爷管理各种铺子和库房，银钱也归您管着，王爷既然是做生意，账面自然是要干干净净，您要是要看账册，我马上命人去拿。”

“本王妃不是这个意思！”

“啊？不是账本的话，要是要看改良土壤用的材料……”“也不是这个！”

“那我和王爷以及明心嬷嬷讨论出来和朝廷合作的办法……”“不是！”

徐盈君气得脸都涨红，眼见夏白安还要问其他的问题，她索性快刀斩乱麻，怒斥，“你给我装糊涂是吧！夏白安，你可真是个能人！”

“……”夏白安正掏着箱子里剩下的研究资料，被这么一说，不仅莫名，还有些生气。刚才王妃和小翠出言不逊，她已经足够忍耐了。现在她可是恭恭敬敬的将公事的事情都告诉王妃，这王妃竟然还对自己拍桌子，说自己装糊涂！她也生气。于是她也跟着站起来。“王妃明察，关于这件事情上，我是一点都不该怠慢，无论是研究还是账册，我这边都写的清清楚楚，甚至没从里面多拿不属于我的一分钱。您要是觉得我装糊涂，我没明日就叫人誊抄了东西送到您府上，您一一过目！”

“……”徐盈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这个夏白安看着是个聪明的女人，怕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指的是她勾引王爷的事情！在这里扯东扯西，就是不想承认呢！这个女人，果然有心机！门外的柳琵琶和白丁眼睛都看空了。白丁喃喃：“我似乎都明白王妃过来的目的了。”

柳琵琶抿了抿嘴：“她可真是个木头，人家王妃说的就不是生意上的事儿！不过……她好像一直觉得跟安王拉开距离，只是因为墨澈不喜欢，怕是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想。”

眼见厅内焦灼。柳琵琶赶紧过去调停，恭敬行礼后，赶紧说：“王妃若是能介入此事，于公于私都是好事，校尉夫人自然是高兴的。不然这两天，不仅是生意上的事情都一并送到您的府上，还有之前相见的时辰和地点，也都递给您，绝不叫您漏了那一次，免得到时候回到府中和王爷对不上每次饭局说的话。”

柳琵琶这意思，自然是要将东西都撇干净，叫徐盈君自己回去问王爷。徐盈君这才冷静了些，打量着柳琵琶：“我记得你是……”“沉香阁老板，柳琵琶。”

柳琵琶浅笑，不着痕迹的将两人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