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芦荟和药材……最后,便是济世堂的草药还未长成,也不能轻易毁了契约。事情多如牛毛。夏白安却撑着油纸伞,先将隔壁李树根家里母女俩收入麾下,整理好芦荟膏和后山药材的事情,而后又找到了村长娘子,直言。“婶婶您最是会说话,更知晓轻重,过些日子,这两家的商路怕是要从钱老三的手里走,到时候,还得您帮忙多担待着些,至于银钱,我自会和钱老三打好招呼,必少不了您的。”
听到这里,村长娘子紧张的抹了一把手,手足无措的上前:“我说墨家媳妇,你这是让我赚大钱呐,可这事情你若是自己做,岂不是……”“我家里可还有三个孩子呢,您也知道咱们村里没个私塾,更没什么读书先生,日后说不准我还要带着孩子去其他地方读书呢,可不得麻烦你们。”
既然要走,先将理由都找好吧。夏白安这么想着,说谎起来也不打草稿,脸部红心不跳。村长娘子了然,也没继续推辞,一口答应下来。解决此事后,夏白安慢悠悠的往家里走。不长不短的一条路,雨幕却肉眼可见的厚重起来,几乎遮去夏白安的双目,唯见眼前迷蒙一片,耳边只剩下凌乱的暴雨声。戾地,天边一道银白的惊雷落下,竟是如同撕裂天空一般,接二连三,照亮这厚重的雨幕,如同白昼。夏白安感觉到后颈微微发凉,眼看着周围的村民都纷纷推开窗户看这奇观。她却听见杂音之中,还有马蹄声声,脑海里闪过官员骑马行于山林之中的画面。不远处,她所买下的废宅处,也陡然落下一道银白带紫的闪电,惊叫声此起彼伏。她匆匆赶去,衣裙濡湿也毫无感觉。这感觉,很不妙。不像是墨澈黑化,更像是有一只手,慢斯条理的在她颈后轻轻推了一把,如同指引,又像是情人间缠绵的摩挲,让她心中一片混乱。她甚至有一瞬的感觉,自己后颈上的那股力量,并非是什么黑化探测器。而是一个人。她为这想法吓了一跳,当她来到废宅处的时候,一面刚刚砌好的围墙已经被劈断裂开来,地上一片焦黑。而赖瓦匠就坐在不远处,惊恐的捂着脸大喊:“出事了!出事了!神佛降下灾殃了,二十多年前是这样,今日也是这样!要出大事了!”
“赖瓦匠你胡说什么呢……”“我没胡说!你们是不知道,那本是平平凡凡的一日,可转瞬间,大雨倾盆,天边也是这般零散闪电……对了,就是那京城大官墨澈到我们云脉村的那一日,也是这般……”夏白安的脚步一顿。天生异象,不正是男女主角和反派出生或者是转折的标配吗?她回头,见天上的闪电渐渐平息,四周的雨幕渐渐小了些,心中微微颤抖。难不成,墨澈又做了什么带来转折的事情?她察觉不出,唯有扶起赖瓦匠,再三嘱咐:“快些整理好这些屋子。”
赖瓦匠被吓得不轻,又见夏白安目光严肃,吓得两腿颤抖,赶紧命人赶紧去赶工。而夏白安则站在廊下,看着那倒塌的围墙,心中惴惴不安。这里是书中的世界。说不定世界里每一处天生异象,都代表一种征兆。也不知是好是坏。她沉默良久,还是按捺不住,回到屋里将孩子们托付给李树根,独身去往青山镇,途中,墨迁也裹了一身斗笠跟上:“娘,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您还是带上我吧。”
“嗯。”
夏白安没有拒绝,为他整理好帽子,两人赶紧赶到青山镇。刚入青山镇,便见几个黑红衣衫的、从未见过的官爷们守在入口之处,而整个城镇虽然还下着雨,路上的行人却都行色匆匆,甚至还有官兵突然将她们给拦下。“你们是谁?到镇子上作甚?”
夏白安恭敬开口:“我乃是云脉村的夏白安,夏财主的女儿,这是我儿子墨迁,我们正要谈商路的事情,各位官爷又是从何而来,这镇子上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官爷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而后问:“商路?你和莫志谦的关系不错?”
直呼县令的名号?夏白安心中起了疑心,面上却点点头:“倒是有些交情,这不是莫大人帮着咱们开了商路,总得说上话才成啊。”
“只是说上话么?”
“官爷可别打趣我,看看我儿子都这么大了,莫大人还能看上我不成?”
夏白安低笑了几声。官爷瞧着墨迁差不多十岁左右,又深深的看了夏白安一眼,勉强认同了她的话,又道:“不过今日,怕是谈不了商路的事情了……我们查出莫志谦曾在京城里杀了贵人家的私生子,那位贵人寻找数月不得,没想到他竟被弄到这里来,还弄了个官职,那位此事上禀朝堂,可换来皇上的勃然大怒!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将他缉拿归案,送到京城,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