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答应。墨雪也露出为难的神色，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众人都有些焦躁。夏白安却柔声打破了这片平静：“挪人过来的确有泄露秘方的风险，但我要的不是宋雨初帮忙做东西，而是让她先帮忙卖一段时间我们的芙蓉清露，沉香阁，先关一段时间。”

“关铺子？”

李秀红大惊，“我们好不容易才在冬日里砸银子站稳脚跟，此时……”“云雪那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魏国公夫人最近走亲访友，怕也无暇顾及我们这边的小事。宋雨初那边生意不怎么样，让她赚一波，以后用到她的地方还多了去。”

夏白安慢慢从桌子前绕过，随后抬眸看向柳琵琶，“要知道，品香阁是我们的前辈，手里的渠道定然是努力好几年才只能追上的，而且她不会被云雪针对。我们这里，该出新招了。”

柳琵琶不解：“什么新招？”

夏白安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另外两张秘方：“有比芙蓉清露更好的产品，祛痘抗衰，而且里面需要工匠做出特定的器材，我们才好提取成分，这段时间，你们找几个工匠去弄东西，王莽那边做核心，旁边交给其他工匠，等器材做好，能提取药材里的东西，我们新的东西也就能做出来。”

柳琵琶和李秀红都睁大了眼睛，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才只过了一个冬日而已。说起来，从芦荟膏到冻疮膏，再到芙蓉清露，再到这个改良版的套装……一共才不到一年。墨雪也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秘方：“娘什么时候准备做这些事情的？”

“前两天，王莽兄弟过来问我有没有单子，恰巧我手里留着这方子，便问他能不能做，他说能做，我这才留了个心眼。没想到恰逢沉香阁这里出事，那不如，我们卖宋雨初一个人情，借渠道卖芙蓉清露，私下里，我们继续忙杀手锏？”

夏白安说的认真，而后又提到了一些关于计划的细节。无论是需要金尚阁布料的包装服务，还是王莽那边铁匠木匠一条龙工作，乃至于以后和宋雨初合作联名的什么药妆，都写得清清楚楚，事无巨细。半天过去，李秀红和柳琵琶将纸写的满满当当，生怕忘了什么。墨雪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夏白安，等她说完之后，才感叹道：“娘，你每天忙这么多事情，不累吗？”

“不累。”

反正晚上也睡不着。夏白安坦然应答，心里则有些莫名的烦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一想到墨澈没有回家书这件事情，她夜里就总是睡不安稳，甚至有时候突然从梦中惊醒，盯着黑漆漆的房间，她都觉得没有安全感。她觉得，古代的建筑不隔音，而且门窗多，都是木头做的，要是有谁贸贸然闯进来，很危险。例如这些原因，她难以入眠。既然睡不着，不如起来工作。她将事情想的理所当然，边敲了敲桌案上的计划书：“这份计划以后还可以再商定，你们先看，看完之后进行讨论我们再敲定。现在时日不早，我得去一趟衙门。”

“去衙门作甚？”

“我们库房里来了贼，就算找不到背后凶手，也尽量报备一声，免得卷入什么麻烦里。”

夏白安说的云淡风轻，边朝外走去。她在衙门里和孙渝州报备此事，孙渝州则也听说了夏白安和云雪之间的争斗，到底是没将此事记录在案，突然道：“校尉夫人，其实您也知道，京城里做官的，一层层的压下来，这事情，我怕是不好记录在册。”

夏白安浅笑：“看来孙大人也知晓是谁暗中谋划。”

“……”之前沉香阁和城南胭脂铺打的火热。孙渝州他们这些做官的人都看在眼里，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将笔放下，好生劝慰：“我知道您与校尉大人鹣鲽情深，但如今校尉大人并不在京中，若是夫人您将此事贸贸然闹大，惹怒丞相府里的那位，可无人护得住您。”

夏白安略略一挑眉。这话从孙渝州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些有趣了。她微微倾身上前，半撑着桌子对上孙渝州的眼。“京城里，支持墨澈和云雪一起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但看孙大人您的反应，似乎是更喜欢我保全自己，站稳墨澈夫人的位置？”

孙太尉和丞相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可两家的女儿却听说是至交好友。但从孙渝州的话里，夏白安莫名听出，孙家并不喜欢丞相府的感觉。孙渝州被这么一问，讪笑两声。“哪里能上纲上线到这种程度，我不过是好心提醒您一句而已。”

“看来是我多心了。”

夏白安重新挺直脊背，浅笑道，“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写上吧。丞相府那位身边有个做生意家的黄敏，我怕她惹出什么事情来。”

孙渝州怕她又突然提到孙家和丞相府，这次直接没有疑问，将此事记录下来。笔还未落下，门外官兵已经匆匆入内。“孙大人，沉香阁的伙计来找校尉夫人，说是客户登门惹事。”

“孙大人，铺子有事，我先告辞。”

夏白安施施然离开。孙渝州则抹了一把额头莫须有的汗水，冷声道：“墨澈夫妻俩，该说是聪明呢，还是直觉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