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瑶猛地甩开厉九渊,用力往回跑着,脑海里拼命回忆着的是倒在血泊里的自己……那种声嘶力竭的痛感,弥漫全身的麻木,眼看着身体变得苍白却没有任何力量去改变……艾瑶拼命跑着,不停强迫自己和厉九渊保持距离,结果因为分心,一个不小心崴了脚,扑腾一下跌倒在地。手掌立刻在地上擦出一道醒目的血痕,脚踝瞬间肿得老高,艾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我来吧。”
厉九渊蹲下身想要将水晶鞋脱下来,却被艾瑶用力地推开。“滚!离我远点!”
艾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忍着剧痛将水晶鞋甩下,一瘸一拐地往家的方向走着。因为疼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着,可艾瑶顾不上擦,她像是躲避魔鬼一样逃避着厉九渊。她也想过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凶手,可就算是那样,这样的一份爱情也不是她可以得到的。他什么都有,自己什么都没有。这份爱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他能轻易地抽身而退,可对她来说就是一辈子。这场爱情会烧尽她所有感情,既然已经预知了结尾,又为什么要飞蛾扑火?她不想被浪费。厉九渊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空荡荡,有些茫然地捉住开南瓜车的小熊,一把扯掉头套,露出秦简苍白的脸。“不是说她一定会特别高兴,高兴到自己扑到我怀里来吗?”
男人的怒意像喷发的火山,一瞬间所有的人偶都像被定格住,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这……我……可能艾小姐与众不同一些。”
秦简牙关打着颤,耗尽所有脑力挤出这么一句。“陪我练拳。”
某人黑着脸丢下这么一句,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运动中,一下一下地锤击着沙袋,干净利落。“不够。”
厉九渊冷冷道,立刻有十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分别是擅长巴西柔术,近身格斗术,拳击,截拳道,擒拿的专家,本来这些人是被聘请来教厉九渊防身的,但现在,他们只够格做他的陪练。“一起来吧。”
厉九渊面无表情道,冷冽地像是寒冰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十个人从不同方向快速进攻着厉九渊,武术就是武术,不会因为他是谁而放水,实打实的拳头落在男人身上,他却不避反迎,抓住一只拳头一拉,腰身一顶,直接将人掀翻在地。“抬走!”
厉九渊大吼一声,不顾身后飞来的横腿,拉着旁边的另一人一起跌倒在地,“咚”的一声,横腿劈在两人头上,厉九渊晃了晃发蒙的脑子爬起来,嘶吼着将那人打翻在地。“抬走!抬走!”
男人愤怒地嘶吼着,一个个解决完众人后,自己也被打得伤痕累累。身体里爆裂的能量终于释放出去,厉九渊不明所以地嘀咕了句为什么,终于躺倒在地上。守在一边的卫医生立刻冲上前去,对伤口做了细致的处理,厉九渊缓缓站起来,对着秦简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离开。他自己则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深沉的月色。艾瑶坐在自己原来的床上却觉得分外局促不安,仿佛铺上了厉九渊的东西后这里就已经是他的地盘。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他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花心思讨好自己,甚至……降尊纡贵地亲自给自己穿鞋。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好过。可这份好来得无缘无故,反倒让她心惊胆战。吵人的电话声打断了艾瑶的思路,她习惯性地接起来,“厉总有什么吩咐?”
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好像接了个完全不应该接的电话。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一秒,两秒,每一秒都让艾瑶觉得度日如年。她生怕得到的是厉九渊的报复宣言,那是她无法承受的代价。“好好睡觉,别辜负了我的床。”
良久,厉九渊只是低低地说了句这个,听得艾瑶一愣。“嗯,好,那晚安。”
某人小心翼翼地回到。“晚安。”
厉九渊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直接切断了电话。“把那个人带上来,我要好好问问。”
厉九渊眸中最后的一点温柔尽数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森寒的杀意。秦简点头,不到五分钟就将被死死捆绑住的战皆克推了过来。“你在调查我。”
厉九渊气定神闲地吸了口烟,吐出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仿佛在宣告他对于眼前的男人了如指掌。战皆克没有受刑,身上唯一的伤口就是手臂上的一排针眼,那是长期注射让人昏迷的药物遗留下的痕迹。他翻起厚重的眼皮抬头看着厉九渊,不着痕迹地绷紧了手臂和腹部的肌肉,似乎在测试挣脱绳索然后控制住厉九渊的可能性。“我警告你,离我的女人远点。”
厉九渊抬手捏住战皆克的下巴,张嘴将烟雾尽数喷在他脸上,后者却贪婪地吮吸着。香烟可以让人保持清醒,现在的他太需要这种东西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的事,军火的案子我也在查。”
厉九渊索性将手中的香烟放到战皆克的嘴里,让他吸个够。后者的眼睛里露出疑问的光,一闪而过,继而就被后颈处剧烈的疼痛所取代。是那种吞噬一切的疼痛,麻痹整个人的中枢神经,几乎要让人完全瘫痪的强度,战皆克拼命动用余光向旁边看去,那淡蓝色的光印证了一切。“你,报复我。”
战皆克拼命咬住颤抖的牙关说道。厉九渊淡淡点头,有些无所谓地抬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问题吗?”
“你都知道!”
战皆克有些震惊,但仍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绳子割开了一点点。厉九渊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记住我的警告,以后让我知道你利用艾瑶做任何事,你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冷笑道,突然亮出手中的刀,猛地向战皆克刺去!后者慌忙想要转身却根本不能动弹,只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厉九渊却用刀割开了他的绳索!没有了绳子的支撑,浑身瘫软的战皆克直接跌倒在地上,像虫子一样痛苦地蜷缩起来,承受着要让人昏厥的疼痛。厉九渊低头,冷眼看着他,摆了摆手。“如果他能活着爬出这里,别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