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顿大排档，统共不到四十块钱，却让艾瑶吃出了KTV豪华包间的感觉。“果然饭就是要和对的人一起吃才过瘾啊！”

结完账的艾瑶心满意足地感叹道，一回神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厉，厉总，您吃得好吗？”

艾瑶有些拘谨地问道，男人冰山似的脸绷得更紧了。“嗯。”

厉九渊出了个音，算是给艾瑶一个答复，后者立刻小心翼翼地给男人递上一张纸，厉九渊却没有接。艾瑶只好硬着头皮踮起脚，轻轻为他擦掉嘴角的一点点油。说实话她还挺舍不得这点油的，刚才他吃串的那个样子……还挺可爱的。忙碌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兢兢业业的秦简依旧护送温晴回家，艾瑶和厉九渊站在阳台上吹着风，看着满天的星星。他缀饮着葡萄酒，艾瑶咕咚咚喝着罐啤。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很久没有这么放肆，艾瑶不知不觉间喝得有点多，粉色弥漫在脸上，神经渐渐麻痹，人也话痨起来。“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可喜欢你了。五年啊，我人生最宝贵最好的时光，别人都在谈恋爱，我在加班。别人都在唱歌跳舞画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在加班。别人都在买买买，我还在加班。”

说到这艾瑶有些生气地跳脚，指着厉九渊说，“都是你这个大坏蛋，都是因为你。因为想陪在你身边，因为你从来没有别的女人，我就是和你最亲近的女人了！”

艾瑶说着有些自豪地拍了拍胸口，手中的啤酒都洒出来一些，厉九渊将她手中的啤酒接过来放在一边，继续安静地听着。月光照在他身上，修长的身形慵懒地靠着栏杆，眉眼深邃，像是藏了星辰大海，却又像是只能装下眼前的这一个人。厉九渊静静地凝望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罕见的弧度。“我就想着，就万一，哪怕万一，你有一天忽然就看见我了呢，就像是注意到摆在你桌子上的那盆小多肉一样，我就是那盆多肉啊！虽然很不起眼，但是你仔细一看，”艾瑶说着又很不服气地拍了拍胸口，还挺直了胸膛。“我也很棒呢！我也值得人喜欢呢！”

说完她伸手去拿那半瓶啤酒，却左脚拌右脚，猛地向前扑去。要不是厉九渊挡住，非得摔个狗啃泥不可。“咦？硬邦邦的？”

艾瑶抓了抓厉九渊的腹肌，有些疑惑地出声道，身体却突然悬空，竟是被厉九渊完全抱了起来。“那我从现在开始就看你，只看你一个人好不好？小多肉～”厉九渊笑着说道，伸手在艾瑶的鼻尖上划了一下。艾瑶却摇摇头，摇了半天头之后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这才张嘴说道：“不好。”

“为什么不好？”

厉九渊今晚颇有耐心，像是和小朋友对话一样，语速轻缓又温柔。艾瑶的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地下车库里那把冰冷的武士刀，满地的鲜血，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撑着最后的意识嘟囔道：“可能有些事情，死过一次之后就不一样了吧。”

“说什么呢小多肉？”

厉九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却发现人已经彻底昏睡过去。夜凉如水，厉九渊自以为参透了艾瑶的心事，心情颇为愉快，甚至对这个喝醉了酒，随时有可能吐出来的女孩没有丝毫的嫌弃。他竟然一直背着她走到屋里，掀起被子，将她在床上放好，又接来水为她洗了脸，手。厉九渊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从小他就是天之骄子，但此刻他突然产生了这种想要去照顾别人的心情。拧干毛巾的厉九渊抬头，镜子里雾蒙蒙的，他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但他忽然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她会成为你的软肋。”

秦简的话犹在耳畔，厉九渊神情严肃地摸了摸自己的肋骨，脸上忽然浮现出笑意。他这两个月比一辈子笑得都多。翌日。艾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记忆也只定格在自己和闺蜜一起吃串串的情形，对于自己怎么回来的，怎么躺下的，一概不知。她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衣服，都还整整齐齐地穿戴着。怪不得这么不舒服……某人伸了个疲惫的懒腰，走出门的瞬间就傻眼了，温晴已经打开了直播，还带着新聘请的工人一起忙着拆发快递。“那个一直抢生意的山寨店不知道怎么就倒闭了！咱们的生意又回来了！”

温晴笑着对艾瑶眨眨眼，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觉得是厉九渊在帮我？”

艾瑶严肃地问道。“除了他，还有谁能帮你？那个虎头虎脑的傻大个？诶这么一说，怎么好久没见他了？”

温晴好像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艾瑶则急吼吼地出了门。“我有事，先走一步！”

慌里慌张地抓起包，跑到战皆克的那个地下室，大门嘎吱一响，轻眠的徐慧珍也跟着坐起来。她睡意惺忪地眨着眼，迎着光亮看清了来人是艾瑶，立刻就醒了，趿拉上拖鞋迈着小碎步麻利地就走过来，拉住艾瑶的手。“怎么样？没受委屈吧？”

徐惠珍仔细看着艾瑶的脸蛋，发现红润粉嫩有光泽后彻底放心了。“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走吧妈妈。”

艾瑶的眼泪刷拉一下就落下来了，虽然有些风险还是她不清楚的，但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接回了妈妈之后艾瑶心里踏实多了。她打开锅盖准备做早饭的时候忽然发现饭已经做好了。不是意大利名厨的那种小点心，是大街上的油条炸饼豆浆豆腐脑，还有朝鲜面皮蛋瘦肉粥……旁边有一张纸条，但是上面没有一个字。艾瑶有些好笑地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上面隐隐有字的痕迹，拿来铅笔涂上之后，“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

艾瑶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可接着往下一涂，她又发现新的字：“赏给你的，女人。都吃完。”

……傲娇死变态。艾瑶给那张便利贴拍了照，低头在垃圾桶里找了找，没发现他原来写的那两张，估计是被他带走了。算啦，这些东西不吃就浪费了，某人在心里找了个借口后，开开心心地端着碗，“开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