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沈巧推开门之后直接就往楼上走，她莫名地又想起张美怡的那些话。《光》是她自己也很满意的一幅画，可是如今却连初赛都没有入围。这个比赛虽然算不上是特别大型，但是这一次的评委却特别的大牌，沈巧之前参加的比赛虽然不说是小打小闹，但评委的水平和这一次显然是差了很多。这一次《光》连入围都没有，沈巧真的是有些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画画。有些想法一旦生出来之后就特别的恐怖，靳泽这两天都没有过来，她在公寓里面也荒废了两天。许言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正是下午四点多，沈巧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的遥控器。她这两天的状态这都是这样，李红一开始问了问，但是问不出什么乱来，最后也只能够放弃了。桌面上的手机震动得十分明显，她淡淡地扫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拿到了手上。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许言”的时候，沈巧惊了一下，连忙按了接通建：“许秘书？”

“沈小姐，是我。”

“我知道的，许秘书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靳总之前给沈小姐买下的画廊已经开始装修了，想问问沈小姐对装修风格有没有什么想法？”

沈巧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件事情。她抿了一下唇，犹豫了一下，“没有的，简洁一点就好了。”

“色调呢？”

“黑白为主吧。”

如果这通电话来早两天，沈巧必定是兴奋不已的，可是她想到自己连入围的水平都没有的人去开画廊，想想都觉得讽刺。“我明白了，沈小姐，我让人设计个三维空间图给您看看，到时候您要是有意见的话，我们再沟通。”

许言听出了沈巧的心情不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好的，谢谢许秘书了。”

“沈小姐客气了，是我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沈巧坐在沙发上，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如今并不是很想开画廊，虽然这个是她曾经的梦想，开画廊、开画展。可是现在，她却觉得，画廊对她而言，有点奢侈了。想了许久，傍晚的时候，沈巧还是没有忍住，给许言打了个电话。许言有些惊讶，下午的时候，沈巧明显是兴致不高的，这不够才两个小时左右到时间，她就主动打电话过来了。“沈小姐？”

“是我。”

明明话已经到了唇边了，可是沈巧有些怂，就是不敢说出口。“许秘书，我，你，你能不能，帮我跟靳总说，这个画廊，我不想要了。”

许言难得愣了一下，“沈小姐？”

他有些不可置信，沈巧喜欢画画的事情，是靳泽让他去调查的，后来查到沈巧的话一直在邓瑞的画廊里面寄卖，那天之后，靳泽就让他帮沈巧物色一个好的店面，给她开画廊。这份殊荣，沈巧可以说是独得一份了，可是她现在却主动开口说不想要了。许言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很快，他就听到沈巧的声音再次传来了：“嗯，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开画廊。”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细，但是语气却是十分坚定的。许言想了想，只好先稳住她：“好的沈小姐，我跟靳总说您的想法的。”

听到许言的话，沈巧微微松了口气：“谢谢你，许秘书。”

“沈小姐客气了。”

挂了电话之后，沈巧整个人就像是脱了水的鱼一样，陷在沙发里面，整张脸的表情放空呆滞。半响之后，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了。沈巧屈膝紧紧地抱着自己，将头埋在双腿间，没骨气地哭了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阿姨敲了敲门：“沈小姐，晚饭我做好了。”

沈巧应了一声，没有说话。李红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沈小姐，我先回去了。”

“嗯。”

这段时间，沈巧的心情都很不好，可是两个人不过是主雇关系，李红自然不敢问些什么，只是想着，下次碰上靳泽过来，自己帮忙提一嘴。她其实也害怕靳泽，但是看着沈巧这两天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许言挂了电话之后，敲开了靳泽办公室的门。“进来。”

“靳总。”

他抬腿走了进去，看着跟前的神色淡漠的男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好。“什么事？”

他没有开口，靳泽开口问了一句。许言想了想，到底还是觉得直说好：“靳总，下午我打电话给沈小姐商量画廊装修的事情，她兴致似乎不是很高。刚才沈小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跟您说，她不适合打理画廊。”

“不适合打理画廊？”

男人一下子就捉住了关键字，许言接着话：“沈小姐说她不想要画廊。”

听到他的话，男人突然往身后的椅子靠了靠。偌大的办公室里面安静得很，许言站在那儿，只觉得后背有点凉。半晌，靳泽终于开口：“你查一查艾美年华的比赛获奖名单。”

许言点了点头：“好的，靳总。”

说着，他就退出去了。获奖名单其实还没有正式公布，只是在内部有消息传。可尽管如此，许言还是很快就查到名单了。靳泽不会无缘无故让他查一个比赛的获奖名单的，刚才明明说着沈巧的事情，下一秒他却让他查这比赛的获奖名单，很明显，是和沈巧有关系。这其实只是个初赛，是为欧洲那边海选的。只是上面根本就没有沈巧的名字，许言查看了名单之后，再次敲开了办公室的门。“有沈巧的吗？”

“没有，靳总。”

男人低了低头，半晌，他才重新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帮我把获奖者的参赛作品找出来，发到我的邮箱去。”

“好的，靳总。”

许言应着，正打算出去，却想起今天靳泽有饭局，不禁开口提了一句：“靳总，您今晚跟副局有个饭局。”

“嗯。”

靳泽应了一声，许言也听不出来他是去还是不去，不过上司的事情，他又不能做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