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则故事是《丑小鸭》。顾小白开车离去，念顾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睁大眼睛，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一则故事讲完，自动开始了下一则故事。念顾突然有了动作，伸长手在车上一顿乱按，顾小白连忙刹车，“怎么了？”

“天鹅，天鹅。”

念顾皱着眉头，急急地说道。“好好好，听天鹅，起来帮你弄。”

顾小白倒回第一则故事，念顾没有在闹，顾小白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念顾，你要什么要跟小白阿姨讲，我才会明白你的意思，好吗？”

“是妈妈！不是姨！”

念顾板着冷漠的小脸说道。“好好好，是妈妈，那你以后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讲嘛？”

“好。”

一路上，《丑小鸭》这一则反复播放，反复听……到最后，每次一讲完故事，念顾就会很自动地去按倒退键，再播放一次。顾小白也就任他去了。这故事就这么好听吗？一遍一遍地听。……车开回一栋独立的法式别墅，围墙上的爬墙虎给建筑平添了几分生机。顾小白把念顾抱下来，指指别墅道，“这就是妈妈的家，接下来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念顾又沉默了半晌，“好。”

原本以为念顾又会以沉默来回应的顾小白竟然有些意外。牵着念顾的小手走过花园，大门已经被佣人拉开了，朝顾小白道，“顾小姐回来了！”

“嗯。”

顾小白颔首，将念顾领了进去，召集了所有佣人，“这是我儿子，他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叫念顾，好好照顾他。”

“真的是顾小姐的儿子吗？”

有佣人问道。天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不过她越看这个孩子就越喜欢倒是真的。这也许就是缘分吧……顾小白没有回答，苦笑了一声，让一个女佣领着念顾逛逛这个家，对剩下的女佣们道，“这孩子有些怕生，不太爱说话，你们一定要努力看清楚他要想表达什么，想要什么。”

“知道了，小姐。”

女佣们纷纷应道。顾小白望去，念顾被女佣牵着，也没有任何的抗拒，乖乖跟着她走，可女佣在介绍左边的房间时，念顾的目光却在右边……女佣指灯，念顾的目光就在地上……这孩子……真奇怪。“帮我把车里的东西整理一下拿进来，将我隔壁的卧室收拾出来，做孩子的卧房。”

顾小白再一次吩咐道。“是，小姐。”

……女佣替念顾洗完澡抱他去睡觉，念顾过程中没有一点吵闹，安静得不像话。顾小白坐在书房里查看明天的工作日程，花香怡人的书房里摆放着文房四宝，泼墨的香气，书桌上搁着一个相框。照片上的人是端木辰，是那一年端木家财团发布的官方新闻中登出的照片，容颜英俊，眼神犀利，此后，顾小白再也没见到端木辰的任何照片。端木辰左手尾指上，佩戴着戒指。仅仅是一枚戒指，让顾小白的信念坚定了下来……端木辰，是你把念顾送到我身边的吗？那你又为何不来见我呢？正想着，顾小白不禁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看看念顾有没有乱蹬被子。床头的灯是花朵的形状，亮着浅浅的光，柔和地洒在卧室里，让一切都看起来很静谧。换上小猪佩奇图案的被面的被子被折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却没有人躺在里面。顾小白愣住，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只看见念顾穿着水蓝色的睡衣睡裤背靠着墙边站立，笔直成一条线一样，精致漂亮的五官，一双黑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前面，神情冷漠。他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顾小白柔声问道。刚刚女佣不是报告这孩子已经睡下了吗？这被子……是孩子自己叠的？